人和野獸最大的不同,就是有著感情這種情緒的存在。
哪怕就是原始時代位面的土著也是一樣;試問,在這樣的氣憤之下,哪有人又能開心的起來。
所以,在那些註定了會被放棄的族人就要離開的時候,誰又能笑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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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中的石鍋裡,放了不多一點肉乾的肉湯,現在已經是開始逐漸的翻滾了起來。
哪怕因為那點肉乾的數量實在是相當有限,可是加入了從灰兔部落中,吃到過的各種叫做蔥薑蒜的雜草之後,那撩人的香味也是對眾人產生的驚人的誘惑力。
如果可以選擇,蒼炎部落的上下又哪裡捨得,讓自己的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族人去死。
甚至在其中,還有著他們的父母和妻兒存在。
所以在這些人出發之前,從他們牙縫裡節省出來的這一頓食物,就是算是獲得了生存資格的這些人,所能做的全部一切。
‘哎~’青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冬天都只過了一半,他的人都已經是整個的瘦了一大圈,就連原本有點花白的頭髮,現在也是直接白了一大半。
比起當初帶人前往著灰兔部落的時候,看起來起碼是老了足有十歲。
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先祖在遇上這種要命的天災之後,也是多次靠著這種手段,才是最終讓部落存活了下來。
可等到他自己做出了這種決定時,心裡也滿心的不是滋味。
更不要說,這次要一起走進山林人中,還有著自己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兒子;這個小子不知道怎麼了,從前天晚上身上就忽冷忽熱,有時全身還會抖動的厲害。
一想到了自己這個自己最喜愛的小兒子,可能連走都走不了多遠,就會一頭栽倒在雪地裡死去時,他的心中就在滴血。
在無數次的嘆息之後,他用雞爪子一樣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包的獸皮。
小心的開啟了緊緊包裹的獸皮後,能夠看到其中是一顆顆晶瑩、如同是小冰塊的物體,正是從灰兔部落那裡得到的冰糖。
只是將其帶回來後,青炎可是連任何的一顆,都沒捨得給部落中的小崽子們吃。
統統的留了起來,準備在明年春天的某個重要時刻,給部落換回一點其他的生活物資回來。
至於小崽子們,難道野地裡的漿果已經不甜了麼?
不過對比現在部落面臨的艱難,明年春天的事情,顯得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從其中撿出了一塊最大的,塞進了迷迷糊糊癱坐在火塘邊的小兒子嘴裡;頓時,原本病怏怏的小兒子就來了精神,對著他笑了起來:
“阿父!這個好甜。”
這一刻,青炎炎眼眶一紅,差點就是當成哭了出來。
接著,首領蒼炎站起了身體,對著等會就要出發的族人不管是男女老幼,給他們的嘴裡紛紛的塞進去了一顆……
吃過了冰糖和肉湯之後,蒼炎部落的上下都頂著風雪出了山洞。
然後本次外出人群中,算是年級最大的老獵手爍,用帶著無盡蒼涼的語氣大叫了一聲:“走了”。
在這聲吆喝聲中,他領著一群人互相的攙扶著,踩在了深深的積雪中,艱難而又沉默的向著前走去。
他們的身後,首領青炎已經是帶頭對著他們的背影跪下。
隨後,也不知道是誰開始領頭哭了出來,很快痛哭聲就連成了一片。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列身影從遠處的雪幕中出現,並且迅速的向著這邊接近。
與之同時,一個讓青炎很有點熟悉的古怪口音,用不是那麼標準的雷野澤土語,大聲的吆喝了起來:
“特麼!這是在演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