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瘋了,還是在做夢呢?
這個夢是什麼意思?
想讓她回到過去,將曾經發生的一遍,重新再過一遍嗎?
如果能重來一遍……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在十八歲的時候懷上溫鳳眠的孩子……
然後在十九歲的時候,為他流掉一個男孩。
*
楚晚寧喝了幾口牛奶,暖了暖胃,然後蜷縮在被子裡又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失了血氣,這一覺她睡的迷迷糊糊,一下子夢到溫鳳眠死在自己懷裡,一下子見到溫鳳眠坐在輪椅上,沉默薄涼的往她看了過來。
有人將她攬了過來,溫暖的熱源令她黑暗的夢境逐漸消退,她蜷縮在那塊溫暖的地方,終於逐漸睡踏實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臥室裡開著一盞小燈,男人披著黑色的絲絨浴袍,坐在床榻上看著一本德語原裝書。
高挺白皙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感覺到了她的動靜,男人低頭看了過來,看了一眼蜷縮在他身邊的女人,伸手掖了掖她的被角,將她單薄瘦削的肩骨都籠罩在溫暖的被褥裡。
“醒了?”男人伸出手,輕輕地撫開了她黏在臉上的碎髮,語氣溫和輕柔,“看你睡得不踏實,陪你睡了一會兒。怎麼,做噩夢了?”
夢境裡那個陰森冷厲的男人和麵前這個戴著金絲邊眼鏡顯得斯文矜貴的男人,面容逐漸融和,楚晚寧身體微微一僵,脊背爬上一陣寒意。
她晃了晃神,才搖頭輕聲道:“我沒事,你回書房工作吧。”
他知道他很忙,每天的時間幾乎都是掰歲了精確都分秒在用……陪她在床上休息睡覺,浪費他太多時間了。
男人輕輕地笑了一笑,氣質越發溫潤清雅,他低頭在她白皙額上吻了一下,“你今天怎麼這麼乖?往常不是還嫌我工作太忙不肯陪你,現在陪你倒是被你嫌棄了。”
楚晚寧差不多都快不記得自己曾經到底有多膽大包天過了,此刻聽到溫鳳眠提起,簡直不敢相信他嘴裡的那個人是自己。
她下意識道:“我沒有!”
溫鳳眠看著她,垂下眼低低的笑了幾聲。
好像她耍賴有多無理取鬧似的。
片刻,男人又溫溫淡淡道:“阿寧今晚不想我陪她,你說她是移情別戀了還是出軌了?”
“……”她才沒有。
楚晚寧憋屈的看著他。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應對如今的溫鳳眠來說有些怪異,但是說真的,被他曾經那樣嚴厲的調、教過,她也實在裝不會十八歲的時候那般任性和無理取鬧。
溫鳳眠眯著眼,語氣幽幽冷冷,“話說起來,你剛才睡覺的時候,也確實喊過男人的名字。”
楚晚寧一點也不好奇。
這個男人恐怕不知道,現在戴著金絲邊眼鏡,一臉套話模樣的他,看起來有多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