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豅,可知道真相?”朱見漭問。
畢竟胡豅是他的小舅公,他母親和胡豅幾乎同齡,二人關係甚好,他依稀記得胡豅回京時對他不錯,但記憶很模糊了。
朱祁鈺搖搖頭:“應該不知道。”
“你不瞭解胡濙,胡濙是那種把事做到極致的人。”
“大道至簡,越簡單的事,裡面的學問越大,大事好做小事難違,胡濙恰恰能做好這些小事。”
“一個個小事堆砌成一個大事,他把小事做到完美,堆摞成一件大事,這件大事自然也做到完美。”
“這才是胡濙。”
“胡豅是朕的人,朕瞭解他。”
“若他知道身世,會自殺的。”
朱祁鈺慢慢道:“胡豅也是個驚世之才呀,他的很多想法,和朕不謀而合,軍政全才,朕對他寄予厚望,朕曾經說過,他與王越,是帝國雙璧。”
“可他英年早逝,攻佔呂宋征程中,得了急性痢疾,神藥緊趕慢趕,終究沒趕趟,他的死,斷朕一臂。”
“當時你還小,並沒看到他的驚世之才。”
“不比李東陽差,而且他的膽子極大,比李東陽更厲害,打仗方面,不屬於李瑾、楊信。”
“胡濙剛去沒幾年,胡豅就病逝了。”
“朕覺得太可惜了啊。”
“若他還在,大明開拓速度會增加很多,可惜了胡豅。”
“你母妃和他關係極好,他知伱母妃在後宮無聊,就會搜尋有趣的玩意兒,送入宮中來,給你母妃解悶兒。”
“朕對他極為倚重,領兵打仗,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和王越,其次才是範廣、李瑾、楊信、李震等人。”
“可惜了,胡豅的死,給胡家打擊巨大,對你母親打擊也很大,大明帝國也因此產生波瀾。”
“前些年朕還在想,二十歲的名將啊,等他成長到六十歲時,會不會變成下一個于謙?”
“就算不能,王越加胡豅,也等於一個于謙。”
“也許大明就不在這個軌道之上了。”
朱祁鈺幽幽一嘆:“天縱之才,總是命運多舛,王越的腿,胡豅英年早逝,年富卒於任上,範廣死在征途,這是朕的大明啊。”
“大明輝煌浩蕩的歷史中間,存在著太多小故事。”
“史官一筆帶過,卻無人知道,胡豅才是景泰朝最驚豔的那個人,是朕見過最驚豔的怪才。”
“而他的身世,也撲朔迷離。”
朱見漭也沒想到,老皇帝對胡豅評價如此之高。
可惜,他對這位小舅公印象很淡了。
反而王越,給了他巨大的印象,王越之才,不弱於于謙,只是沒給王越展示的平臺而已。
當然了,這是在他眼裡看到的,在老皇帝眼裡,于謙才是第一。
“老四,你不懂于謙的驚豔。”
“景泰元年,朝中南遷之音甚囂塵上,是他,站出來阻止南遷,他是錢塘人啊,回到南京,對他更有利。”
“反對南遷的都是北人。”
“他是唯一一個南人,反對南遷的。”
“北京保衛戰,那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
“你是會打仗的,你可以覆盤北京保衛戰,明軍看似軍力雄厚,其實是驚弓之鳥,各軍都打不了硬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