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當官了,就是地方一個小蝦米一樣的吏員,都往自己手裡劃拉錢,都會利用職務之便賺錢。
地方富戶,地方富戶,是誰呀?
都是跟朝廷官吏擦邊的人唄,肯定不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
縱然老皇帝一直希望官吏上升渠道透明,上下通暢。
也就想想吧。
沒錢想升官?想都別想。
有人會說,科舉還算公平,有真才實學是能考上來的?
那是景泰三十年前,考上來的都是有能力的,可之後的科舉呢,不過一個形式罷了!
朝中官員的兒子,哪個不是科舉上來的?
他們個個都有真才實學嗎?
這裡面的門道也不少。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沒什麼是買不來的。
人情世故,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
景泰四十二年時,朝中短暫出過一個禁止商人子女從政的聖旨,執行兩年,看進士名單,確實沒有商人之子了,可他們不會冒名頂替嗎?不會改名換姓嗎?
現在,朝中大員背後哪個沒有大財團支援?
那都不是有幾個億的富商,而是幾百億上千億的大財團在背後,才能讓他們呼風喚雨。
誰敢說,一定是官員操縱財團呢?
在景泰四十四年,這道政策就停止了,當時老皇帝正當壯年,卻無法阻擋資本在控制朝堂的力量,二十年過去了,資本對朝堂的滲透進入到什麼階段了?
朱見漭看完所有密奏後,就看到了一個字,錢!
吏部的潛規則,歸根結底一句話,用錢換官。
前些年做的還算隱秘,現在嘛,全是明碼標價,中間還有掮客。
朱見漭派人去抓這些掮客的時候,基本都自殺了,以為線索會斷?
他直接調隋國軍隊,去抓捕這些掮客。
大明軍隊被腐化了,隋國軍隊不聽你們的吧?
甚至,朱見漭正在尋求從德國借一支萬人軍隊來,看看那些都聽不懂漢語的來到大明,會如何攪動風雲。
“老四,來了?”病重的老皇帝,此刻神采奕奕,還在苟著。
“爹,傳您病重的訊息,未免有詛咒您之嫌?”
朱祁鈺擺擺手:“無妨,咒死就咒死,快九十了,夠本了,你準備得如何了?”
“觸目驚心啊。”
朱見漭苦笑道:“天下全都爛了,地方不是最先爛的,是中樞先爛的,由上而下的爛,到今天已經是巨大的毒瘤了。”
“說怎麼解決。”
朱祁鈺早就說過,天下早就墮落了,朱見淇不過是接盤俠罷了,也正因為他沒本事,才爛得越來越快。
“兒臣覺得只殺無用,治標不治本。”
“必須將財團和政治分割開來,不然大明早晚會變成財團的天下,甚至老朱家,也只是財團的玩物罷了。”
朱見漭很悲觀:“可政商分離,談何容易呀?”
“太祖建立大明時,設立的諸多制度,如今看來多麼有先見之明啊,那本大誥,將如何治政理證寫的明明白白,可後人卻都視而不見。”
他想從大誥中尋求靈感,從中汲取營養。
朱祁鈺卻道:“大誥寫的是好,但過於理想化,治理朝政哪能如書本一樣按部就班?一切都設計好的?”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