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談允賢入宮請脈。
朱祁鈺就知道她來幹什麼的,頓覺十分頭疼。
請脈之後,朱祁鈺直接下逐客令:“朕今天翻了白妃牌子,這個時辰都在乾清宮候著了。”
“臣妾就幾句話,說完便走。”談允賢帶著笑,她有四子一女,兩個兒子到了婚配的年紀,說不著急是假的?
她清楚自己兒子要分封出去的,那麼選兒媳,最好從勳貴裡面挑,帶著出去就藩,也有掌兵的體己人。
可皇帝不是讓皇子選,而是要徵求皇子和女方的雙方同意,才能定下婚事。
兒子們是歡喜了,但當孃的考慮得更長遠呀。
“朕不聽行嗎?”朱祁鈺扶額。
談允賢含笑道:“臣妾就幾句話,說完就走,肯定不煩陛下。”
“老二看上了李瑾家的閨女,可李瑾是有本事,他兒子卻是個酒囊飯袋,臣妾不太看得上。”
“反倒是王越家的,端莊大方,是個良配,而且她孃家哥哥多,老二繼藩時,也有益助。”
談允賢沒藏著掖著,她就是算計,親孃為兒子算計,天經地義。
“王氏同意嗎?”朱祁鈺頭疼。
“陛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由得女人挑選夫婿?羞不羞呀?”
顯然就是人家瞧不上老二。
“王氏看上誰了?”朱祁鈺問。
談允賢立刻收了笑:“還未出閣的閨女,怎麼能看上這個男人,看上那個男人的?成什麼體統?”
朱祁鈺見她跟母老虎似的,只能閉目養神。
估計是看上老四了。
耿裕家的也看上老四了,老四這麼招女孩喜歡嗎?老四像朕的原因啊。
“要不朕把老四宣來,你抽他一頓?”朱祁鈺問她。
“打孩子幹什麼!”
雖不是親兒子,但談允賢可不想落個不慈的惡名:“陛下,哪個少女不懷春?小女孩的兒女情長,長大了就忘了。”
這手好雙標。
“老二也是這個意思?”朱祁鈺問。
“陛下,兒子面皮薄,怎麼跟臣妾這當孃的說呀?再說了,您這將兒子當仇人似的養,兒子有什麼心事敢您說呀?”
人都雙標。
談允賢支援民間孩子苦讀,卻希望自己兒子不吃苦有本事,日子還得過的順遂,這就是當父母的心。
這些嘮叨話,朱祁鈺都聽煩了:“強扭的瓜不甜,沒準老二沒看上王越家的呢。”
“李璉和李瑾兄弟,是朕的左膀右臂,皆是有能耐的,李輔、李鄌確實差了一些,但架不住人家閨女稀罕你兒子呀。”
“她稀罕我兒子就得娶她呀?要不就一起納了,當側妃。”談允賢認為不成臂助,不能娶她當正妃。
朱祁鈺搖搖頭:“側妃的事再說。”
“陛下,就藩之地遠在萬里之外,等他們成年了,臣妾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談允賢眼淚湧出來:“難道連找個順遂的媳婦,臣妾這當孃的都做不到嗎?”
就知道得來一哭二鬧三上吊。
“正是為了就藩,朕才對皇子不設任何限制,教他們帝王之術。”
朱祁鈺道:“再說了,大丈夫志在四方,誰在家守著老孃媳婦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