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頷首:“你有什麼看法?”
“微臣以為,朝堂乾脆好人做到底,給百姓桑苗、蠶苗,百姓只是付出一把子力氣,就算到時候沒人收絲,也不至於一賠到底。”
耿九疇道:“而且,桑苗成長為桑樹,還有一段時間,中樞的錢也週轉的開,不是一次性開支。”
“不錯,耿九疇,你這個想法不錯!”
朱祁鈺笑道:“你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朕允了,苗兒錢,朕都出了!”
“朕會讓都察院、廠衛配合,絕不可讓戶部官員上下其手。”
“樹苗必須送到每家每戶的手中,讓百姓們栽種起來!”
耿九疇跪在地上:“微臣向陛下保證,必須讓每一棵樹苗,都到百姓之手!”
“好,朕這就安排人採購樹苗,等適合種樹的季節,便種下去。”
朱祁鈺讓耿九疇坐下:“還有件事,這不要大建四平城嘛,山東還要遷人過去。”
“總不能讓人凍著。”
“所以,朕想在京畿的荒田上,種上棉花。”
“等攢足了棉花,讓皇家商行,製成棉衣,再賣給那些遷居的民戶們。”
“朕讓人算過了,賺的這些錢,足夠給十萬大軍,制一年的冬衣了。”
“戍守遼東呢,是個苦活兒。”
“朕打算給每個兵卒,配兩套棉衣。”
“朕也算過了,棉花是自己種的,花不了什麼錢,製衣廠是朕的,費用朕也不向朝堂要了。”
“再加上賣棉衣賺的錢,足夠遼東大軍兩套棉衣。”
“但也不能厚此薄彼,朕打算今年,給邊軍,所有士卒,配一套棉衣!”
朱祁鈺嘆了口氣:“往年中樞沒有盈餘,邊軍也跟著挨冷受凍的,今年不同於往了,朕可以不穿棉衣,邊軍必須人人一套,過個暖和的冬天!”
“聖天子臨朝,天下何其之幸啊!”耿九疇跪在地上磕頭。
就是聖天子苦了那些強遷的百姓了,這些土匪山賊,還沒被遷走呢,就要付一筆衣服錢。
“少來這套。”
朱祁鈺讓他起來:“朕跟你商量,是因為僅靠京畿的荒田,種出來棉花,不足以支撐邊軍的棉衣。”
“等山東清理出來,朕打算在山東種植棉花。”
“但是,山東沃土啊,種植了棉花,口糧萬一不夠了可怎麼辦呢?”
民以食為天。
山東又是產糧大省,京畿多靠魯糧支撐,所以,這個決策,朱祁鈺舉棋不定。
“陛下,微臣以為,山東仍以種田為主,魯糧安,則天下安,絕不可輕易改動。”
耿九疇反對山東種棉花:“陛下欲收復河套,何不在河套種棉花呢?”
朱祁鈺搖搖頭:“現在的河套,不是太祖、太宗時候的河套了。”
“都被漠北牧民禍害完了!”
“於太保說,現在連漠北的牧民都不願意在河套放牧。”
“那裡真的成為了不毛之地啊。”
朱祁鈺苦笑:“而且,河套是朕收復西域的跳板,必須苦心經營,朕寧願年年賠錢,往裡面砸銀子,也不能禍害了。”
耿九疇忽然目光一閃:“陛下,湖廣呢?”
朱祁鈺眼睛一亮,旋即暗淡下去:“想在湖廣種植,得先清理一番,可如今都三月中了,該種下棉花了,等湖廣清理完,最佳播種日期都過了,還種什麼棉花了!”
見耿九疇也沒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