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的路上,宋稚始終沉默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邊緣。
車窗外的陽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可宋稚卻感覺得不到絲毫的暖意。
傅律單手扶著方向盤,餘光第三次掃過她緊抿的唇線。
在等紅燈的時候,他索性將車完全停穩,溫熱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手背。
"指節都捏白了。"
他輕輕掰開她無意識攥緊的拳頭,“孟歡的事,和你沒關係,別胡思亂想。"
宋稚望著窗外,恍惚間又看見醫院裡孟歡那雙淬毒般的眼睛。
"她最後看我的眼神……心裡隔得慌。”
喉頭滾動著嚥下後半句話,轉而扯出個勉強的笑,"我們週末去慈拜拜好不好?"
"後天就去。"
傅律捏了捏她掌心,在後車鳴笛前重新啟動車子。
回到家,玄關處凌亂的皮鞋讓宋稚腳步一頓。
最邊上那雙沾著泥點的老布鞋她再熟悉不過。
果然轉過屏風就看見客廳裡對坐的兩位長輩,茶几上兩盞龍井正嫋嫋冒著熱氣。
"爸,你們怎麼來了?"
宋稚來到客廳,站在宋父身側。
看到老爺子的時候,朝他打了招呼“爸爸。”
老爺子神色淡漠地嗯了一聲。
宋父伸手握著宋稚的手,語氣帶著些許的擔憂“這麼大的時候,我們當然要過來。”
宋稚狐疑地望向正在解領帶的傅律,她抽出手,看著傅律“你怎麼和爸爸他們說了。”
自己住院的事情,她不想幾個老人擔心,沒想到傅律這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怎麼不和我們說?這可是我們傅家的長孫。"
傅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茶几上的茶杯微微發顫。
宋稚怔住了,耳尖瞬間染上緋紅。
她下意識抓住傅律的袖口,聲音輕得像羽毛"你……你說的是這個?"
傅律低笑一聲,指腹在她掌心輕輕一刮。
"不然呢?"
他俯身時領帶垂落,若有似無地擦過她手背。
"住院的事,我哪敢和他們說。"
“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住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