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金蛇衛少了兩個體恤下屬的好頭目,而隱山衛死去的兄弟更是不計其數,無論站在哪一方的立場上,這逃跑的三個面具人都不可能會有一丁點兒活路,需要考慮的無非是死的方法和死的位置罷了。
“問得也差不多了,就剩下這小子了。”謝柏安走近目光依舊兇狠如野獸的男子搖了搖頭道:“看著也是個沒腦子的畜生啊,要不還是等秋寧回來用藥算了。”
袁秋寧手上當然有能夠讓人吐真的迷幻藥,可她的藥只有她自己會調配,如今她也正好不住在永通坊裡。
因為之前答應過花魁沈鈺兒要保住她那情郎方見夏的命和雙腿,袁秋寧現下已經搬到了方家的一處宅邸間去居住,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手持中原十刀之一“神爪大鵬”的柳嫣也跟隨著一同前往。
“袁秋寧此刻有要事在身,恐怕不方便離開,不如還是由我來試試吧。”許為轉而看著野獸般目光的男子道:“說說吧,你將畫著你們據點的地圖放哪了?”
“哼,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嗎?”男子盯著許為笑道:“爺爺我可不會像那幾個呆子一樣那麼好騙,你們壓根就沒打算放我們生路吧?”
“那是自然。”許為拍了拍男子的臉道,“你們殺人、折磨人的時候,怕是也沒想讓人活吧,我就不明白了,但凡你們消停些我們可能壓根就找不到你們,結果你們居然還敢把動靜鬧得這麼大。”
“哼,做惡事的人又怎麼可能只做一件惡事,人的墮落何來底線可言。我就說過嘛,他們這種重刑犯人,想讓他們安分守己那是不可能的,做過壞事的人就會一直做下去,很難憋住的。”謝柏安在一旁絮絮叨叨著。
“說那麼多廢話作甚,趕緊給爺爺我來上一刀,讓爺爺舒服舒服。”男子言語依舊張狂。
“你不怕死?”許為低頭看著座椅上的男子問道。
“爺爺我當然不怕,誰會怕你們這些小白臉,爺爺我殺過的人比你們搞過的姑娘都多,怕個球。”
“那你怕什麼?”
“爺爺我什麼都不怕!”男子大聲吼道。
“那你為什麼不咬舌自盡呢?我可是已經放開你很久了。”許為搬了張凳子坐在男子面前道,“你知道我們不敢殺你,畢竟現在只有你手上有地圖了。”
見男子不說話,許為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現在不自盡,那麼過一會可別後悔了。”
說罷許為將布帛塞進了男子嘴裡,隨後下令道:“給我把他鬆綁,然後按著他把衣服全脫了。”
男子似乎不知道許為要幹什麼,野獸般的大眼珠子死死盯著許為。
不一會男子就被扒得一乾二淨,許為用棍子打斷了他的一條腿後命隱山衛將他丟出了歸客賭坊。
於是在永通坊人流密集的傍晚,兩個隱山衛一個打著明亮的燈籠跟在一瘸一拐的男子身後,另一個走在最前面,走兩步就重重敲一下手中的銅鑼。
兩人彷彿在引著所有人過來看,走在中間的赤裸男子嘴裡塞著布帛,雙手被死死綁住,只是向前走了約莫二十米後就坐倒在地再也沒法往前動一步。
不多時來來往往看熱鬧的人就將男子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火光與人影,指點聲嘲笑聲晃得男子睜不開眼,那是他這輩子從未經受過,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經受的屈辱,他從小到大從欺凌到毆打再到殺戮,永遠都是他在折磨別人,此刻卻一下子跌進了被羞辱的無盡地獄,而且想死都死不了。
原本囂張的男子此時眼睛裡已然沒了野獸般的光芒,他用力縮向牆角,試圖側過身子掩蓋自己的羞處,但很快又被周圍的好事之徒給扒拉了回來。
是的,永通坊里人來人往,三教九流什麼樣子的人都有,一盞茶的時間後就已經又好幾個眼神不對的男人開始對這個被綁著任君宰割的男子動手動腳。
野獸般眼神的男子哪裡受得了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被幾個男人如此對待,這比要了他的命都難受,他被塞著布帛的嘴裡用力嗷嗷喊著,但就像他曾經欺凌他人的時候一樣,此時的他叫的越響,動手的男人和周圍的看客就叫的越興奮。
“喂。”突然出現的許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如何?現在打算說了嗎,願意說的話就點點頭。”
野獸般眼神的男子此刻狠狠瞪著許為,幾個男人對他的渾身上下其手讓他無比反胃,周圍人的目光如火把一樣灼燒著男子的全身。
正如林中法則一樣,野獸終究是怕火的,男子雖然依舊很兇卻渾身在發抖。
見對方還不表態,許為樂悠悠地說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不讓人攔著那些想佔你便宜的男人了,你該不會也有龍陽之癖吧,還喜歡當街被人看著?你可別指望官府會管這裡,真管不了。”
最終,曾經在第三張座位上對著一眾人大放厥詞的男子再也不敢用野獸般兇悍的眼神去看許為,只是縮著身子不停地點著頭。
“行,我讓人拿筆墨來。”許為看著眼前失了神的男子冷冷道:“之前說了那麼多狂妄的話,你現在還是別張嘴了,太吵也太難聽……”
許為站在人潮散去的街口,看著手裡那歪七扭八的字跡,為了找到面具人據點而追著時間奔波了好幾天的他這時才輕輕舒了口氣,“這永通坊有時候確實是個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