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未能及時打落的三把迴旋菜刀,一把直逼宇文成龍頸部,另外兩把從宇文成龍身旁盤旋而過在其後方交錯,瞬間又直逼宇文成龍背部及後腰……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江湖高手在短時間內也難以準確判斷出該往何處閃躲,更何況“雙飛蝶”的四柄菜刀在經過數十年的打磨試煉後,其旋轉飛行的路線早已變得令人琢磨不透。
除了長年累月習練的“雙飛蝶”刀主外,旁人根本不可能全然瞭解以不同力度、角度和方向等扔出的四柄菜刀會呈現怎樣的弧度,會在何時何地交錯迴旋,迴旋時的弧度又會呈現怎樣出人意料的變化。
何況宇文成龍只是區區一位自詡為足智多謀的紈絝公子而已,不過也幸虧他是出生於高門的紈絝公子,所以總有人拼了命地在為他送死。
只聽得“叮噹”幾聲的鐵器碰撞後,宇文成龍今次帶來的護衛總算及時趕到,司馬玉戡的兩名魁梧副將出刀迅猛。雖然他倆使用的都是隋制軍刀,但二人的招式與發力似都得了司馬玉戡的真傳。
兩名副將揮出的橫刀勁力剛猛,直將兩柄迴旋菜刀向遠處彈開。
眼看著兩柄被打飛的菜刀就要旋轉著飄向遠處,之前費勁站起來的大肚子面具人再次使出既輕盈又滿是衝勁的步伐,一溜煙就伸手接住了其中一柄即將飛下一樓的菜刀,後又在一名魁梧副將的揮刀落空下拿到了另一把。
此刻在大肚子面具人那足以讓普通武人眼花繚亂的步法中,三柄菜刀已經盡數被收回,只還剩一把因為被及時趕到宇文成龍身旁的阿福用圓盾彈開老遠,所以暫時還沒能收回來。
或許因為是“雙飛蝶”的刀主,又或許因為“雙飛蝶”在遠端的狀態下依然可以發動進攻,所以大肚子面具人下意識就朝最後一柄菜刀處衝去,這正給了阿墨以及三名護衛保護宇文成龍逃脫的機會。
阿福一邊保護著驚慌失措的宇文成龍後撤到樓梯,一邊還在哭哭啼啼道:“公子不好了,阿旺讓個用石頭錘子的賊人給打死了。”
儘管宇文成龍此刻只想逃命,但聽聞自小認識的家僕阿旺被打死時,還是有些震驚的“啊?”了一聲。
胡服面具人並不打算給宇文成龍詢問阿旺死因的機會,眼看他已經快退到樓梯口,胡服面具人雙臂青筋暴起,與許為一樣偏精瘦的身體突然迅速膨脹,對著用各種動作閃轉騰挪糾纏自己的許為揮出了猛然增速的無影一斧,逼得許為只能朝另一邊臥倒閃躲。
藉著遠超自己平常力量的一揮,胡服面具人全身跟著雙頭大斧旋轉了兩圈,大斧迴旋後的威力大到讓胡服面具人自己都站不穩,他在向著宇文成龍甩出那勢頭似要橫斷山嶺的一斧頭時,自己也被繩索拽著向另一邊飛去。
可胡服面具人即便是被繩索帶著甩向一旁,也沒有鬆開將自己手掌和手腕都勾勒出血痕,甚至快要擠爆整個手臂的繩索,青銅面具下的雙目幾乎要鼓起彈出,雙眼眨都不眨地看著自己的開山一斧朝宇文成龍攔腰而去。
司馬玉戡的一名魁梧副將正在宇文成龍一側,見大斧幾乎是在眨眼間出現,趕忙抬刀去接。
此時旁邊的許為大吼著“小心”卻已然為時過晚,身穿堅韌軟體的魁梧副將雖是一手持橫刀一手架在刀背上全力硬接,但胡服面具人那一斧頭實在力壓千鈞,只交兵瞬間便砍斷了軍刀並把這名魁梧副將的腰間砍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槽,看起來就像被什麼殘忍野獸在腰間重重咬了一口。
彷彿具有千斤“咬合力”的雙頭斧在殺死了那名可憐副將後依然沒有停下來,阿福舉起雙盾迎上雙頭大斧,每一個盾上鑲嵌著的半球鐵槌與雙頭大斧碰撞出鐵樹般的花火與快要撕裂耳膜的噪音。
依舊沒能吃住胡服面具人這一斧頭力道的阿福失去重心朝著身後的宇文成龍坐倒而去,後者也完全支撐不了阿福的體重,竟生生被阿福壓在了地上。
阿福兩面盾牌上鑲嵌著的半球鐵槌一個凹陷一個碎裂,不過總算也是擋住了胡服面具人那驚世駭俗的一斧。
只是本來再走兩步就要跨下樓梯的宇文成龍此刻被阿福撞到一邊後爬不起身,他大喊著“快滾開啊!阿福!”想把阿福給推起來,可光憑成日喝酒狎妓直至通宵達旦的身子,哪裡能夠推得動那麼大噸位的阿福。
而阿福被那威力巨大的雙頭斧硬生生撞了一下,全身的白肉帶著整個腦子都劇烈晃動,一時間鼻子裡溢進的菜香愈發令人陶醉,肚子只覺得恍如空洞般飢餓難耐,他的眼前忽明忽暗,明亮起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二樓立柱和圓桌都在循著不同的方向旋轉。
眼看阿福已經站不起來,另一名魁梧副將臉頰上淌著為兄弟悲鳴的淚水,手上卻一刻不停地跟阿墨一起試圖將自家宇文公子拉起。
許為想去幫忙,但大肚子面具人再次殺至,沒了武器的許為不敢再大意近身,只能被迫朝另一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