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奪過《梵本三昧經》後,一把推開了想要搶回經書的王留,只兩步便退到了一眾護衛的身後,張龍、張虎以及高振周圍的十一名持棍的白衣武士都是高家花重金常年聘請的走鏢人,實力強勁、經驗豐富,高振剛剛往後退便已經擺好了迎敵的陣勢。
司馬玉戡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高振將《梵本三昧經》奪走,持鞭走到了張龍、張虎面前,一聲令下道:“拔刀!”
得了副統領命令的金蛇衛個個神情肅穆,在兩名偏將的帶領下齊刷刷拔刀對準了高振一行人。
儘管宇文成龍一路上都跟司馬玉戡不太對付,但每每到這個時候,只要司馬玉戡在場,宇文成龍就能感受到極大的安穩之感,說話的底氣更是十足,他望著高振笑道:“這位高老闆好生有趣,難道你以為只要搶到了經書,這《梵本三昧經》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哈,我哪敢在宇文公子面前這般造次,我是在想,既然咱們今日都拿不出現錢,不如等準備好現錢後擇日再競價如何?”高振毫無敬畏地拿著《梵本三昧經》當扇子扇著風道。
宇文成龍口氣輕蔑,“你這老傢伙既然沒錢,少在這充大爺浪費本公子的時間,你以為我跟你們商人一般整日無所事事嗎?”
高振聽了宇文成龍的話,沒去搭理他,似笑非笑望了陸敏一眼,畢竟陸敏也和高振一樣是宇文成龍口中無所事事的商人。
而陸敏此時的心思全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妹妹以及如何短時間內湊齊這麼多銀錢的考量上,根本不願意捲進高振和宇文成龍的唇槍舌劍之中。
“我是說,我有個更好的提議。”高振面對眼前的刀兵毫無懼色,反是娓娓而談道,“既然是天大的好東西,那為什麼只准咱們喊價,怎麼就不能讓全神都的商人們參與進來,我在城中有家名為金禧摟的酒家,裡面每隔幾日便會有世間珍品競拍,屆時全神都有財有勢的人都會過來,豈不是能將這經書賣個更好的價錢。”
高振說話的時候一開始還望著宇文成龍等人,說到後面就直接對著王留說了,“我們金禧摟的規矩王老闆應該不會不知道,每筆都是現錢買賣,一旦成交,錢和東西當場拿走,還有神都第一鏢局‘雲威鏢局’全程保駕,開業至今從未有過錢或物件被搶奪的先例。”
“王老闆,好好想一想,陸敏陸老闆也不是財神爺,神都城裡的有錢人多的是,若是幾家合起來一同出資,莫說五萬貫,十五萬貫都有可能啊,只說舊陳朝的那隻破玉璽,到了我金禧摟可就被賣出了十萬貫的天價啊,整個大隋朝,前所未有!”高振的話幾乎句句說到王留的心裡。
陸敏和高振都是王留惹不起的人,若真的現在就答應賣給了其中某一人,那等到王留去支取銀錢的時候對方要是真的反悔死不認賬,那王留便是敲破了門都要不回剩下的錢。
可如果真如高振所說,當場公開競價出售《梵本三昧經》,就算真的賣不到十萬貫的天價,那至少也都是真金白銀的現錢,還有素來以盡忠盡職為招牌的“雲威鏢局”保護,王留的處境肯定要比現在牢靠得多。
“高老闆說得確有道理。”王留點了點頭道,“那不如……”
“絕不可!”一直未出聲的陸敏,連忙扯著與身材不相符的洪亮嗓音提醒宇文成龍道,“高振乃是神都商賈行會的總行首,在行會中一呼百應,若讓他此刻得了空暇前去遊說商賈行會的其他商人跟他聯手出價,高振的財力定會成倍增長不可估量。”
陸敏怎會不瞭解高振的小算盤,若真讓高振得了逞,那麼即便助宇文成龍拿到了《梵本三昧經》,陸家也定當要落得一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既然高老闆能夠遊說他人,難道陸老闆就不行?”司馬玉戡似乎也感到了問題的棘手,轉頭問道。
“遊說?”高振彷彿聽到了笑話一般,“你們難道不知道陸老闆做的是什麼缺德生意,放眼整個神都的有錢人裡,他能遊說得動誰?”
“哼,這麼說高老闆你是承認了要聯手神都城的其他商人來摻和這件事了?”宇文成龍把玩起腰間的玉佩,轉而看向王留道,“王老闆,這事情還是在你,你該不會真的想毀了和我宇文家的約定吧。”
宇文成龍剛說完,高振也在一眾人的後面對著王留道,“王老闆喲,都是生意人,我也不拿神都商賈行會來壓你了,但咱們這做生意不圖錢,圖什麼?再者他們宇文家是厲害,可好歹我也是奉了太子太僕高熲高大人的命令而來,你根本沒必要怕那宇文家。”
“高熲如今不過一介布衣,他能做什麼?既然高老闆都說開了,那就請王老闆你好好思量思量,是賣晉王一個面子,還是一意孤行跟著那個被廢掉的太子。”宇文成龍盯著王留直言道:“記住,是我們先找到的你,當初一萬貫的價錢也是早就商量好的,晉王雖然是吃齋唸佛的仁王,但你要是敢戲耍我們,可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王留做得不地道,都已經和宇文家談好了價格,卻在打聽完朝政發現廢太子那派同樣很需要這《梵本三昧經》後,又故意寫信給高熲去賭一把運氣。
誰曾想王留真賭對了,如今兩方勢力你來我往,價格都已經翻到了三萬貫銅錢,接下來若是高振真的去聯合神都其他有錢人一起競價,那麼價格更有可能會高得出奇,王留這般精明,又怎會放過這一本萬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