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永遠與風雪為伴了。
也許,風在寂寞時會將他從皚皚白雪裡找出來。
然後再將他埋進去,冷且寂。
只這終日不停的風,不停吼叫。
雷震卻聽不到了。
……
十餘天后,一個晚上,歸雲鶴正在養心殿臺階上喝酒。
凌梓瞳終於譴人送來訊息,雖有波折卻還順遂。
他這才有心情喝一些酒。
大殿屋脊細微的瓦礫聲引起他的興趣。
太熟悉不過的輕功身法了,他閉著眼都能聽出來。
“你來了!”
歸雲鶴頭不回,揚手往後扔上去一罈未開封的陳年二鍋頭。
手勁拿捏妙到顛毫,不偏不倚落在來者手心。
這個黑衣人,斜眼望望綿軟躺在幾丈遠的回百川。
“你耳朵這麼厲害!我以為只有狄二三才能有這麼靈敏的聽力!”
歸雲鶴哈哈大笑:“狄二三的耳朵不幹好事,言教主讓他徹底失去這個異能,他現在只能聽的到兩個老婆的吵鬧之聲!”
黑衣人也呵呵笑道:“嗯,言教主的毒絕對能恰到好處的廢了他!”
歸雲鶴:“你此來可要勞累一些的了,你若嫌麻煩,現在便走。”
黑衣人本坐在屋脊的魁梧身子未見動,便出現在歸雲鶴身側。
直到這時,黑暗裡方才竄出來幾十條人影,快速的圍過來。
“王將軍,把你的衛隊都撤了吧,我與師弟有話要說。”
一渾身金甲的年輕將軍,手持長劍,應了一聲,又揮下手裡的劍,幾十人又迅速的隱沒黑暗之中。
轉瞬四周便安靜下來。
黑衣人手裡酒罈一碰歸雲鶴的酒罈,仰起脖子便一通豪飲。
“嚇,好酒!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
歸雲鶴:“你啊!總是跟自己過不去!”
黑衣人一把扯下蒙面。
“我在雪域冰川都練的如走平地,你是如何聽到我來?”
歸雲鶴又笑:“咱們師出一門,換成是我,你照樣能聽到!”
沈容細一思量:人的輕功即便再精絕,也不可能落地無聲。所以,輕功好的人會極其注意周圍的境況。比如風聲,落葉,雨滴,蟬鳴,只要有聲音便可拿來加以掩飾。
他自問已經完全的把腳步聲完全淹沒在微風裡,不想還是被大哥聽到,怪不得大哥總是心細如絲,穩如泰山。
“其實,我未聽見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在點倒回百川的時候,無法避免的稍微用力了一些!”
沈容仰脖子幹了這壇二鍋頭,也不回身,揚手把空罈子扔上養心殿屋頂。
“哎呦,你個,是誰?”
話音一落,回百川跳到他們面前。
“哎,你倆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都是這個毛病,一聲不響的偷襲!”
回百川跺跺腳,轉身走了。
對於一個武林高手來說這實在是令人顏面掃地的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