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古塔的瞬間,一股腐朽的黴味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月光從塔頂的縫隙中滲入,勾勒出塔內詭異的輪廓,蘇哲眯起眼睛,發現古塔內部遠比外觀看起來要寬敞許多,中央一座螺旋狀的石梯如巨蟒般盤旋而上,每一級臺階都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石梯兩側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在月光下彷彿有生命般緩緩蠕動。
“外面看不過十丈見方,內部竟如此寬闊。”蘇哲暗自驚疑。
昏暗的空間裡,只有牆壁上鑲嵌的幾顆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綠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小心一點。”蘇哲低聲吩咐,靴底剛觸到地面,就感覺到一層黏膩的觸感,那是經年累月積攢的血垢。
他抬手示意風沐曦停下,兩人屏息凝神,在黑暗中適應了片刻。
"這裡有古怪。"風沐曦傳音道,儲物戒一閃,一條冰綾無聲地纏繞在她手腕上。
蘇哲微微點頭,他的目光順著石梯向上望去,在視線的盡頭,隱約可見一抹暗紅色的光暈,那裡應該就是古塔的第二十層,也是符石所在之處。
兩人沿著石梯緩緩上行,蘇哲的每一步都輕若鴻毛,風沐曦更是如同幽靈般飄然而上,石梯兩側的牆壁上,偶爾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畫,描繪著某種古老的傳承場景。
藉著微弱的光線,蘇哲的目光落在古塔內壁上那些斑駁的壁畫上,歲月在壁畫表面蝕刻出無數細密的裂紋,卻依然無法掩蓋其中蘊含的磅礴道韻。
最底層的壁畫已經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辨認出無數跪拜的人影,向著中央一座通天山峰頂禮膜拜。
蘇哲的手指輕輕撫過壁畫,指尖傳來微微的灼熱感。
壁畫上的顏料不知使用了什麼材料,竟歷經萬年而不褪色。
蘇哲眸中星辰閃爍,盯著壁畫看了好久,才道:“不愧是雲夢宗,這壁畫的顏料竟然是符文調製。”
“連這麼久遠符文都能看得出?”風沐曦蹙眉,她突然拉住蘇哲的衣袖:"梅公子,你之前是怎麼知道張烈給劉文他們下了蠱的?"
蘇哲身形一頓,沒有立即回答,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當他的目光掃過劉文幾人時,竟能清晰地看到他們體內蠕動的黑色小蟲,那些蟲子密密麻麻地寄生在經脈之中,隨著血液流動而蠕動,令人毛骨悚然。
"梅公子?"風沐曦見他出神,又喚了一聲。
"直覺。"蘇哲最終只吐出這兩個字,繼續向上走去,他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能看穿他人經脈的能力,他這雙眼睛似乎真的有某種特殊的能力。
風沐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
兩人繼續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登,很快來到了第九層,這裡的空氣更加陰冷,牆壁上的夜明珠也少了許多,使得整個空間更加昏暗。
就在他們即將踏上第十層的臺階時,蘇哲突然伸手攔住風沐曦,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死死盯著上方的黑暗。
"怎麼了?"風沐曦傳音問道。
蘇哲緩緩抽出了斷劍,劍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寒光,他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古塔內迴盪:"既然在這裡等候胡某,何必躲躲藏藏?"
風沐曦立刻會意,冰綾無聲地展開,在周身形成一道防護。
"呵呵呵..."一陣沙啞的笑聲從上方傳來,"沒想到小兄弟的感知倒是敏銳。"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身影緩緩從第十層的陰影中走出。
那是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修士,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滄桑感,面色慘白得近乎透明,隱約可見皮下的青色血管,身形枯瘦如柴,灰色長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隨著陰風獵獵作響。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右手拄著的那根骨杖。杖身由七節人骨拼接而成,頂端鑲嵌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窩裡跳動著幽綠色的磷火。那火光忽明忽暗,照得他凹陷的面容愈發陰森。
"者階巔峰..."風沐曦倒吸一口冷氣。她敏銳地察覺到四周靈氣正在發生詭異的扭曲,彷彿被那根骨杖牽引著形成某種結界。
灰袍修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骨杖輕輕敲擊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嗒"聲。每敲一下,地面就浮現出一道蛛網般的黑色紋路。
"宋某在此守候多時,"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像是許久未開口說話,"就等著有緣人前來...送死。”
蘇哲瞳孔驟縮,後背已然沁出一層冷汗,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死亡氣息,這灰袍修士分明是修煉了某種邪功。
蘇哲不敢託大,面對者階巔峰期的修士,一個不慎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他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體內源炁開始沿著特定經脈運轉,同時暗中掏出兩枚護身符並遞於風沐曦一枚,這護身符可抵禦者階巔峰級別高手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