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裝出的鎮定,還是被自己的求生欲出賣。
那指骨明晰只剩薄皮的慘白小手,緊緊抓住朱天舒的衣襟,彷彿抓住了最後一絲生機。
“我父親不能沒有我。”
她說完這句話,不受控制地昏睡過去,手指上的力道也一點點消失。
朱天舒心裡百感交集。
他經歷過高升、高健父子相殘的慘劇,更加明白,劉廣義、劉青父女倆生死難離的感情。
一起走過生活的艱苦,等劉青尋了個好人家,劉廣義就可以安享晚年,了卻此生憾事。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捉弄著他,讓他悲痛欲絕,卻又無力反抗。
朱天舒逐漸冷靜了下來,看著劉青熟睡後的安靜模樣,心裡亦是充滿了疑惑。
前兩天被利器割過的傷口,為什麼在短短兩天之間,就快速癒合,連道疤痕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劉青體質特殊?
他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劉青現在應該安然無恙,而不是出現這種一直昏睡的情況。
而且她的體重以如此恐怖的速度消減,如果再發展下去,是不是會變成一具乾屍都或未可知。
情況比之前更加撲朔迷離,而且形勢也愈加險峻。
兇手似乎刻意給了他救人的時間,但是他卻依舊沒有辦法。
“朱大人,大夫來了。”劉廣義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劉青又陷入了沉睡,他的心裡明顯很不是滋味。
“你先別過於擔憂,這種情況雖然沒有出現過,但並不表示沒有挽救的可能。”朱天舒寬慰道,“她很堅強,我相信她能度過這次難關。”
“多謝朱大人。”劉廣義點了點頭,聽到鼓勵的話語,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這幾天發生在平江縣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再加上女兒身體出了情況,他無法從隻言片語中獲得內心的安定。
只是不至於絕望而已。
請來的大夫正是之前為劉青包紮的那位,姓張名子勝,他聽到劉廣義所言立馬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趕了過來。
劉青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清靈,讓他印象很深。
“怎麼會這樣子?”張子勝放下了藥箱,露出驚愕之色,“面色暗沉,眼窩深陷,到底做了什麼,身體消耗這麼大。”
劉廣義趕忙道,“她那天回家之後,就有些疲乏,我讓她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喚我,結果都過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動靜。”
“我急得沒法,就進來看了看,發現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很是虛弱。我把她喚醒了,她卻跟我說還是想睡,我以為是餓過頭了,就給她餵了點飯,就由她去了。”
“結果今天還是這個樣子,我一急之下,就把朱大人請過來了。”他顯得有些侷促,“該死的!一定是我老眼昏花,我哪裡做的不對!”
朱天舒搖了搖頭,“跟你沒有關係。”
“她這幾天吃了些什麼?”張子勝一邊觀察著劉青的身體狀況,一邊問道。
“就喝了一些粥,吃了兩個肉包子,這是我自己做的,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