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腦海深處的記憶,開始隨著順流而下的河水,草叢裡‘呱呱’鳴叫的青蛙,隨著田埂上高高的土堆,搓著各種樣式的泥巴,慢慢浮上眼前。
他走的很慢很慢,似是被眼中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又像是被眼前歷歷在目的場景所牽絆。
小白窩在他的肩頭,瘦小的爪子纏著他身後的一咎長髮,小鼻子好奇地湊上來聞了聞,又緩緩的將之梳理好。
“如今大家都還好,我又有什麼不捨的?”抽動兩下鼻子,阿吉擦著眼睛,自語道:“比之先前下山時的忐忑,今天已經算是圓滿的。”
阿吉這般想著,心裡對未來的那一絲迷茫,就好像小了許多。
仰望藍天,他連番振臂,將白狐都差點抖落在了地上。
在白狐不解、迷茫、期待的注視下,阿吉高聲喊道:
“不管啦!我要先去大吃大喝一頓,忘掉所有的不開心。”
看到阿吉自失落中走出來,白狐當即興奮的點著小腦袋,舉著腳丫,極力贊同。
“小白,這你就不厚道了吧?看著我幹什麼?提議是我想的,地點當然是交給你帶著我去了,你怎麼沒點覺悟呢?”看著小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阿吉理所當然的丟了一個白眼道。
“嗚嗚。”
白狐不滿,恨恨地從他肩頭滑下來,頓時身軀又變回了之前大小。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如今我剛剛經歷分別之痛,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的感受。”順勢摟著小白溫軟的脖頸,阿吉靠上去一通矯揉造作,作勢擠出幾滴眼淚,模樣似悲痛狀。
白狐渾身毛髮抖擻,算作回應,當先往前跑去,腳步歡快。
“你這是幹什麼?我這真情流露,你有沒有同情心?”
“再說了,別以為我沒有看到,先前在長亭你不表態,後來要走了,你竟然才偷偷上去行了個禮。”
白狐身形一滯,忽的回頭看他一眼,也不知是羞是急,跑得更快了。
阿吉緊隨其後,不依不饒。
......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
白雲遮過窗臺,遮擋住了屋子裡正屏神打坐的少年,他呼吸平穩,面容恬靜。
不多時,一隻白狐輕推開一絲門扉,探出機靈地小腦袋望了一眼床上靜坐的少年,眼珠流轉間,顯得生動有趣、靈氣十足。
隨著它小小地身子入了屋內,身後用紅繩拉著的一連串小玉瓶也爭先恐後地擠了進來。
小白費力地把藥瓶依次在長歌的床頭排列完畢,甚至還似模似樣的點頭檢查起來,滑稽程度令人望之便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望著秉心靜氣地少年,神色緊張地用小爪尖觸了觸他的膝蓋,而後不斷踱步,模樣更為忐忑起來。
感受到小白地呼喚,阿吉自玉簡中回過神來,臉上泛著喜色,若是每日勤加閱習,料想不用多少時日,定能將這些字都記在心中。
看著眼前乖巧地小白,阿吉寵溺地摸摸它的腦袋,會心一笑,而後目光便望向了擺列地藥瓶。
淡青色地瓶身大小不一,每一個地造型皆是獨特優美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