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陰雲籠罩的天,沒有微光,有的只是瓢潑大雨,還有身後的波濤洶湧。他就好像是站在了某個絕路之上,背後是喊聲震天的千軍萬馬,他臉色平靜,好像知道會發生這件事,卻又好像無力爭辯,懶得爭辯。甚至連轉身都沒有,就這樣輕輕的將手中的這把劍交給了吉格。
吉格不知道這古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古怪的事情,他的身體還隱隱作痛,頭腦卻轉個不停,思考起來。
是古井牽引他到這的嗎為什麼之前在井邊做圍欄之時沒有異象,還是說是拿到驚鴻劍之後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古井已然無波,再想求證自然是不可能。
清柳兒抿著嘴唇,剛想出言安慰幾句,就見吉格緩緩解開長衫,露出八塊腹肌的胸膛,似乎還帶著一臉笑意。
不由思索,清柳兒羞憤交加,當即一個耳光打過去。
“啪。”
“啊”
吉格吃痛慘叫一聲,言語卻是有些無奈,見她怒目圓瞪,只怕是會錯意了。
他只好轉過身去,無語道:“喂,清柳兒,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看看後背,你幹什麼”
這句話是趕在氣的發昏的清柳兒臨臀一腳之前說的,所以她止住了勢頭。
風清月朗,他的後背光滑挺直,身材還是不錯。清柳兒暗自呸了一聲,便將目光往上看去,脖頸下面三寸的地方,有著一個火紅的小劍烙印,上面還有殷紅血跡。
“我可告訴你,別拿小手亂摸。”吉格爽的輕哼出聲,嘴裡卻不滿道。
“誰要摸你了,你這裡有一個烙印,現在正在流血。”清柳兒忍住羞意,輕輕點著他後背的位置上。
吉格還待詢問,便見石屋旁探出一個腦袋,黑不溜秋的,是阿虎。
“吉哥哥,清姐姐,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小傢伙揉著眼睛道。
吉格耐心的解釋了這個好奇寶寶的問題,便將他送進石屋裡繼續睡覺去了。
朝清柳兒尷尬一笑,也告辭了。
吉格躺在床上,心卻是無法平靜下來,他已經隱隱覺得其中必然是有聯絡。
如今驚鴻劍竟意外開鋒了,他倒是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威力如何,只是天色尚早,決定先睡上一覺。
翌日,吉格早早便起了床,背上驚鴻往後山走去。
他已經將在密室之中抄繪的驚鴻劍訣放在那裡,對照著石碑上的草木刻圖,解析著劍招。
晨風舞劍,格外清醒,吉格練了小半個時辰,便轉頭看著身旁的石碑。
各路功法劍訣,都是取自靈感所得,而靈感,便是來源於天地、星辰、山河。
天地萬物,一草一木,皆有其存在的真意。前賢大能、武學宗師便是細緻入微的觀察,對於風吹木動的執行軌跡,對於天降綿雨的蓄勢推測,對於各種動物的本能推敲,反覆鑽研,嘔心瀝血方才研究出來。
各種以點破面、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等等膾炙人口的武功取勝技巧便是數不勝數,單奕自然也是佩服之至。
眼前有著十三塊滿布刻圖的石碑,像是字,又好像是畫。
吉格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來,前輩將石碑刻圖留在這裡,是否有著深意石碑上的字型晦澀難懂,又有著延伸的橫豎撇捺,盯著看了許久,每每感覺似有跡可循之時,卻又毫無頭緒。
無論是石碑的排列,還是整塊石碑的大小,都是差不多,擺放的間距也不相同。
吉格每塊石碑都看了許久,累得虛脫也沒發現個所以然,只好背靠著石碑,坐下休息。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就是覺得這十三戶石碑很古怪,出現在這裡,絕對有它的意義。
石碑存在多年,上面的字刻依舊清晰可見,石碑整體也不曾風化,要知道也就是十年前秋老才在這裡落地生根,以前這裡還是整片沙漠,那麼這石碑的出現想必更要久遠。
如果去掉這些加長的筆劃會怎麼樣,吉格想著想著,便覺得有所道理。
每塊石碑足足有六七十字之多,字跡像是篆文,有的字型柔婉流動、疏密誇張,有的體勢縱長,有的結構狂怪。
只是這些字型斷斷續續,毫無聯絡,反倒是背後的草木刻圖更像是藏有玄機。
吉格伸出手指,從右往左,依上而下緩緩地劃過,閉著眼睛,想象著當時的刻畫人的心理,感悟著石碑之上所要表達的含義。
字跡隨時代而不同,但是代表的事物本源卻是相同的,這一番沉定之後的摸索,竟真的讓他感覺到了刻畫之人的一絲感悟。
每個字型之上都掩有一種複雜的筆劃,勾勒著整幅畫作,其中還有許多毫無形體的劃痕,想必是掩人耳目。
誰能想到,其正面的凌亂大氣的字型竟是掩人耳目,背後的刻圖之中才是隱藏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