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姐妹倆到了客運站,那殘存的觸感還在。
好像一直有個男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手掌寬大,手指細長,骨節分明。
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
姚梔梔自己不會彈,非常向往那種高嶺之花般的藝術家。
忽然有點想笑,她現在這個身份,只怕真有藝術家也高攀不上。
這操蛋的社會。
不想了。
她看著身後的客運站:“姐,你著急回去嗎?”
“不著急啊,你想幹什麼?”姚桃桃好奇。
姚梔梔拿出系統給她的三十塊錢:“去逛逛國營商場,買兩塊好點的肥皂,天天洗清水澡,難受死了。”
“可是咱們沒有肥皂票。”姚桃桃搖頭嘆氣。
也沒問妹妹哪來的錢。
應該是編筐子的工錢吧,她不眼饞。
妹妹自己憑勞動換來的,藏起來最好,要不然指定被周扒皮爸媽拿走了。
她自己不也藏了私房錢嗎?
不過,肥皂……
姚桃桃拽住姚梔梔的胳膊:“要不咱們去找一找黑市?”
“好,走。”姚梔梔是個行動派,來都來了,轉轉再說。
很快,姐倆在幾條街開外的一個小巷子裡,看到了正在擺攤的黑市販子。
“這裡是三不管。”姚桃桃解釋道,“我上次聽大伯提過一嘴,據說這裡魚龍混雜,閒人太多,還有好多出獄的都住在這裡,幾個轄區踢皮球,都不想管。”
姚梔梔不在乎這個,她只想買肥皂。
拉著姐姐轉了一圈,花五塊錢買了兩張肥皂票,轉身離去。
“真貴啊!一塊肥皂才五毛錢,他們居然這麼黑心!”姚桃桃心疼死了。
姚梔梔捏了捏她的臉頰:“洗澡洗舒服了就好,別管這麼多。走,買肥皂去。”
買完肥皂,路過一家報社,姚梔梔停了下來。
姚桃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拉著她想走。
她卻拽著姚桃桃走了進去。
“同志,這裡收稿子嗎?”姚梔梔隨便找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女人問道。
女人叫李婧,是編輯部的,一個實習小編輯。
她看著這兩個穿著土氣的姑娘,心道又是來城裡謀出路的苦出身。
哎,怪可憐的。
便好聲好語地回道:“收是收的,可是要求很高,你如果帶了樣稿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