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很自然地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招呼服務員拿選單。邢曉峰也是很自然地拿起桌邊的餐巾紙擦幾下桌子,然後拿起水壺給梁澤和從昕玥倒水。
“你們經常來這裡嗎?”從昕玥看著梁澤和邢曉峰坐在這裡像坐在自己家裡一樣自然。
“嗯,不想在家吃的時候就會來,”邢曉峰邊倒水邊說,他發現從昕玥一直在觀察四周的環境,“你不喜歡這家店?”
“沒有呀,”從昕玥漫不經心地回答,最後眼睛落到了梁澤正在勾選的選單,“你在勾什麼?”
“一會兒要在火鍋裡涮的菜,”梁澤很習慣地勾著自己和邢曉峰喜歡的菜,沒有意識到這次還多了一個從昕玥。
“哦,”從昕玥並不在意,因為她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你有什麼想要吃的可以讓梁隊幫你勾,”邢曉峰見梁澤沒有徵詢從昕玥的意見,便開口提醒。
梁澤抬頭,看著從昕玥,好像才意識到這裡多了一個人,慢悠悠地開口,“不好意思,沒有意識到多了一個人,畢竟我不怎麼招女孩子喜歡,沒有和女孩子一起吃飯的經驗,所以沒想到還要問你的意見。”
“看出來了,”從昕玥知道梁澤是故意那麼說的,“我剛才在車上就說了,我不喜歡為了吃東西花太多腦細胞,所以無所謂問不問我的意見。”
“畢竟是你請客,你還是看一下有什麼要吃的吧,”梁澤把選單遞給從昕玥。
從昕玥瞟了一眼,發現梁澤勾了一堆的肉。她微微蹙眉,隨後拿起筆勾了幾樣蔬菜,又把選單還給了梁澤。
“就這些?”梁澤見從昕玥選的都是蔬菜,心想難道是因為要自己掏錢所以省著點吃?
“我晚上不吃肉,”從昕玥很平淡地說著,“這是很多年的習慣了,並不是因為想要省錢,你別想多了。”
梁澤沒有再說什麼,叫來服務員,把選單給了服務員後就靜靜地做在那裡看手機。在等候上菜的時候邢曉峰想要跟從昕玥拉拉家常,問問她住哪裡,平時都跟誰一起生活,可是每次話到從昕玥這裡就會嘎然而止,氣氛很冷。邢曉峰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卻始終是無功而返。
“大家以後就是同事了,彼此多瞭解一點也是好的嘛,”邢曉峰依舊不遺餘力地想要把氣氛調動起來。
“我們是同事,是工作上的搭檔,”從昕玥明白邢曉峰的意思,其實她也不是不想聊,只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在工作中我會跟大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請不要過多涉入我的私生活,我不太喜歡別人探究我除工作以外的事。”
“只有彼此瞭解了才能更好地一起工作,不是嗎?”梁澤很不喜歡從昕玥這個調調,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其實我只是負責用我的專業幫助你提高破案率,在其他工作上不會有太多交集,所以我們不需要彼此過多地瞭解,”從昕玥低下頭,冷哼了一聲,“再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工作多久,說不定羅局很快就不會需要我了,也不一定。”
梁澤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出一絲傷感,剛才從昕玥的話分明含著些許無奈。梁澤看著依舊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從昕玥,她表現出來的那種疏離感又加重了幾分。
“怎麼會呢,羅局讓你來我們隊裡肯定是有大用處的,”邢曉峰不明白,好好的一頓飯為什麼非要吃得氣氛那麼凝重,這樣容易消化不良呀。
兩個人都沒有接話,都自顧自地吃著。
“聽說你是心理畫像的專家,透過對人面部表情的觀察就能知道一個人的心裡的想法,”邢曉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沒話找話,“你觀察觀察我看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麼。”
從昕玥放下手裡的筷子,臉色又冷了幾分,“我從來不觀察自己的朋友和同事。心理畫像是用來對付罪犯的,不是用來猜測自己的朋友的。朋友和同事之間依靠的是信任和溝通,不能靠觀察來猜測對方的心思。這是對對方的不尊重,所以以後不要再這樣說了。我不會用側寫來了解自己的同事和朋友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為一談。”
從火鍋店出來,梁澤想要送從昕玥回家,從昕玥卻說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之後就沒有更多的話了。看著自己打車離開的從昕玥,梁澤和邢曉峰只覺得這個女人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