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別胡說,”祝逸一聽從昕玥這話也是有點急了。
“我當然知道您跟莫西的死沒有關係,可是警方未必是這樣想的,莫西死得蹊蹺,您這段時間又正好沒有不在場證明,昨天孫昊那樣的態度,也就是我,要是換作是薛隊長他們的話,或許早就把孫昊列為第一嫌疑人了,那樣的話您就更加脫不了關係了,”從昕玥徐徐地將這裡的利害關係告訴給祝逸,讓祝逸知道自己去參加的那個研討會的名頭只會讓他的嫌疑更大。
祝逸心裡的天平開始傾向從昕玥了,可是還不想承認得那麼明顯,“你說的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是的,所以我才會來這裡向您求證,如果您能把您參加的研討會的事說個明白,再加上和您一起參加研討會的其他人員的證明,那麼您就能擺脫嫌疑了,而您的助手孫昊的嫌疑我們也會再做進一步調查的,”從昕玥聽得出祝逸的話其實已經是鬆動了,只是還不想承認罷了。
“我明白了,只是,”祝逸此時卻微皺起眉頭,因為他完全想不起來那個研討會的細節,所有關於那場研討會的資訊祝逸一點也想不起來。
“祝老師,您怎麼了?”從昕玥見祝逸皺著眉一語不發的樣子,心裡猜測是祝逸因為想不起研討會的事兒犯愁。可從昕玥現在還不適合將這件事點穿,她還不能說這場研討會根本就是個不存在的,因為祝逸顯然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
“我有點想不起來研討會的事了,”祝逸依舊皺著眉,微微地搖著腦袋,“難道我真的老得連兩天前的事都記不得了?”
“祝老師,您別急,慢慢想,”從昕玥開始慢慢地引導祝逸的思維了,“你可以先想想您參加研討會前的那一天是幾號,您都做了些什麼,然後順著這個時間點慢慢往下想,”
“我參加研討會的前一天?”祝逸努力地回想著,“我記得是一個星期前了,那天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上班下班回家,那天我女兒也在家,我們還一起吃了火鍋,”
“那您有沒有整理衣物什麼的?畢竟您要去參加研討會,要好幾天不回家,您就沒有讓師母給您整理衣物什麼的嗎?”從昕玥語速緩而慢,柔和得像是一團棉花覆在耳邊,讓人不自覺地就放鬆下來。
“整理衣物?”祝逸在腦子裡搜尋了片刻才回答,“沒有,我記得我們吃完飯後我就進書房看書了,我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等我走出書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那您在書房做了什麼呢?您好好想想,”從昕玥依舊那樣細細地柔柔地問著,引導著祝逸的思維。
祝逸在不經意間已經閉上了眼,他覺得這樣能讓他更好地想起一些事,可是他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是最容易被人催眠的狀態。
“我在書房看書,”祝逸慢慢地回答。
“看的是什麼書?”從昕玥語氣緩慢而輕柔地問著,像是怕打擾了祝逸的思考似的。
“什麼書?”祝逸的身體靠在椅背上,努力地思索著卻是想不起來,“我不記得了,”
“沒事,放輕鬆,放鬆,不用急,”從昕玥站起身,從祝逸對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到祝逸身邊,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語,“仔細看,那本書是什麼名字?”
“是一本關於精神分析診斷的書,”祝逸眉頭漸漸舒展,顯然對於能看到那本他很愉悅。
“好的,”從昕玥繼續低語,“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有人來了,”祝逸偏轉了腦袋,像是真的看到自己家門口走進了一個人。
“是誰?”從昕玥覺得自己快要找到答案了。
“不知道,不認識,他說要我去參加一個研討會,”祝逸回答。
“他什麼樣子?”從昕玥繼續問。
“不知道,我很累,我抬不起頭,看不清他的樣子,我看不到,”祝逸有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於自己沒法看清那個人很焦慮。
從昕玥知道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個人就是在這裡做了一個記憶障礙,讓祝逸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既然找到了癥結所在自己就應該可以破解。
“祝老師,你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根本不會覺得累,晚上九點多應該正是您看書做研究的黃金時間,你怎麼會覺得累呢?您感覺一下,您是不是覺得自己四肢有力,頭腦清晰?”從昕玥慢慢引導著祝逸去感受,試圖透過這樣的方式來解除那個記憶障礙。
祝逸緩緩地動了動手腳,微微地動了動腦袋,然後才開口,“是的,一點點都不覺得累,”
“好的,那現在,那個人還站在您家門口,您抬起頭,看著他,告訴我,他是誰?”從昕玥說著引導的話,仔細觀察著祝逸,她看到祝逸的眼珠明顯動了一下。
“不認識,沒見過,瘦高的男人,帶著眼鏡,平寸頭,”祝逸慢慢地描述著。
從昕玥點頭,看來這個記憶障礙算是過了,“那人讓你去參加的是什麼研討會?”
這次祝逸一直沒有說話,眉頭又皺在了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半天沒有說話。
從昕玥覺得不太對,“祝老師?那個男人跟您說什麼了?”
“不要!不要靠近我!別過來!”祝逸突然大喊,神情痛苦無比。
“祝逸!睜開眼!”從昕玥知道不妙了,立刻中止了催眠。
祝逸一下子睜開眼,惶恐地盯著從昕玥,“這是怎麼回事!”
“祝老師,您沒事吧,您剛才做夢了?”從昕玥也不提催眠的事,就當祝逸自己睡著了,“您在跟我說研討會的事,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您是不是昨天沒有休息好啊?”
“可能是的吧,”祝逸扶著額頭,對於剛才讓自己進出一聲冷汗的情境依舊有點後怕。
“您剛才看到什麼了?怎麼把您嚇成這樣?”從昕玥很想知道祝逸恐懼的那個點是什麼,這樣自己才能破解。
“沒什麼,”祝逸卻不想說,因為這是他心裡隱藏最深的秘密,也是他的一個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