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裡?”男人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靜。
一個女人從地下室一邊的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的邊上,俯身仔細觀察著這個甦醒過來的男人。像是確認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醒了才緩緩的開口,“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知道嗎?”
“什麼?”那躺在床上的男人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不能完全明白眼前這個陌生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還沒有清醒,”那女人又坐回了之前的椅子上,語氣緩緩,“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
那男人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朦朧,看不清任何事物,只知道自己是躺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那男人試圖動動自己的手腳,卻覺得遲鈍又麻木,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無奈之下只能任由這身軀繼續無力地躺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人終於覺得自己眼前變得清明瞭,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了。這次他是確確實實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他看清了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閉不透風的地下室,整個地下室就只有自己頂部右側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而唯一的光源就來自於那個通風口下面一張寫字桌上的檯燈。
那張寫字桌邊上坐著一個女人,年齡看上去約莫30左右,穿著醫用白大褂,擱在寫字桌上的手卻夾著一根菸。那女人眼神專注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煙,已經出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女人像是感覺到了那男人的視線,把煙湊到嘴邊吸了一口後,慢慢地開口,“現在清醒了嗎?”
“我想,是的,”那男人繼續盯著那個女人,語氣低沉而無力。
“很好,”那女人立刻站起身,把手裡的煙給掐滅在了書桌旁的一個罐子裡,那個罐子裡已經是盛滿了菸蒂,顯然這女人已經在這裡很久了。
“我到底,是,在哪裡?”那男人繼續問著之前的那個問題。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你先回答我的幾個問題,”那女人再一次走到那男人跟前,俯下身把自己的臉湊到那男人面前,“第一,你叫什麼名字,第二,你是想當個活人還是死人,第三,離開這裡以後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什麼?”那男人皺眉,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那女人冷硬地催促著。
那男人怔怔地盯著這個身上滿是菸草味的女人,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叫梁澤,我當然,想當一個,活人,如果離開了,這裡,我最想,做的,自然是找,方法,除掉我腦子裡,的那個,該死的莫西,”
“很好,”那女人像是很滿意梁澤的回答似的,直起身體的同時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不過,你出去以後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因為你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你的容貌我們也會幫你改掉,”
“你,什麼意思?”梁澤顯然沒有明白這個女人的意思。
“你以為你為什麼沒有在羈押室?”那女人挑眉斜眼俯視著床上的男人,“你在外面那些人的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這裡?”
“可我,沒有死啊?”梁澤剛說出這句話就想起自己在羈押室裡的那個晚上,自己突然覺得很難過喘不過氣來,後來自己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再後來就完全失去了意識直到現在,“難道,說是誰讓,我假死了?”
“是的,你的願望不就是自由嗎?你不就是想要獲得自由後除掉莫西嗎?現在你都實現了,只是你不能再叫梁澤了,我們也還得給你整容,”那女人說著話又轉身坐回了椅子上,自顧自地點了一根菸抽了起來,“你要是願意,以後我們就合作,你要是不願意,那你就只能真的成個死人了,你自己選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梁澤艱難地支起半個身體,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你們,為什麼要,幫我?你們,到底是,什麼目的?”
“目的?這個你不用知道,”那女人慢悠悠地抽著煙,透過煙霧眯縫著眼審視著梁澤,“我們就是合作,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以後合作愉快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告訴你我們的目的,”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梁澤越來越清醒,他發現自己幾乎是完好無損地躺在了這裡,心裡也是疑竇叢生。
“這個你更不用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因為幫你的那些人也不會希望你知道他們的,做好事不用留名嘛,”那女人聳了聳肩,掐滅了煙站起身,“好了,我也不多廢話了,你自己在這裡好好想想,吃的用的都會有人定時給你送來的,在你想好以前你哪裡也別想去,”
梁澤見那女人雙手插進口袋裡準備朝外走,便急急地開口,“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你做出決定以前,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那女人說著話就一把拉開了地下室的門走了出去。
梁澤眼看著那女人走出了地下室後那道厚重的門很快就被關上了,隨即還聽到了要是轉動鎖芯的聲音。梁澤知道自己已經被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
復歸寧靜的地下室裡梁澤開始思索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意識裡確實模糊地記得莫西好像跟他說過什麼自由什麼的,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莫西真的會有辦法離開羈押室。如今眼前這一切讓梁澤不得不猜測這一切都是莫西做的,是他策劃了這個金蟬脫殼的計劃,用假死來騙過所有人的眼睛。
可是梁澤還是覺得不太對,因為如果是莫西計劃了這一切,為什麼那個女人在自己醒來的那一刻不是叫莫西的名字而是叫自己的名字,這實在是說不通,總不見得莫西獲得自由後就靜默了?
梁澤努力搜尋著自己的腦子裡的資訊,除了一些零散的片段,還有意識裡莫西說的什麼自由,靜默的,真的是想不出和這件事有關的任何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