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皇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石海攙扶著石天鶴離開了內室，春英也跟著出去，跪在了石清研的冰棺前，燒起了紙錢。
德妃心中滿是不甘，她緊緊的攥著拳頭，看了眼梁羽皇淡漠的眼神，她再多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她失魂落魄地退下，馮澍青眼底閃爍著擔憂：“德妃她心裡，估計以後都會對臣妾心生芥蒂了。”
梁羽皇握住她的手，給予她撫慰：“有朕在，她再有其他的心思，都無濟於事。孩子交給你撫養，朕也放心……再說，如果德妃真的撫養了大皇子，保不齊以後會涉及奪嫡……”
他與石海一樣，都想得很是長遠。
這絕不僅僅是大皇子交給誰撫養的問題，而是要杜絕以後，他的子嗣骨肉相殘的可能。
自古以來，天家父子，兄弟，為了爭奪這個皇位，鬥得你死我亡……親情倫常，全都泯滅殆盡。
他實在不希望，有一天，他的子嗣後代，也走上那樣的不歸路。
馮澍青很聰明，自然明白了梁羽皇的意思。
她低頭看著睡得很香甜的大皇子，她淡淡勾唇說了句：“以後不管是大皇子，還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都要一視同仁。未來的皇位，賢者居之……”
梁羽皇眼底滿是驚詫，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馮澍青。
“賢者居之……青兒，你這份心胸，比之男人還要開闊……”
很少有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自古以來，無論是皇家，還是世家大族，都是以嫡為尊。不管庶子有多優秀，他的建樹，終究越不過嫡子。即便嫡子平平無奇，甚至荒唐混賬，無論是襲爵，還是帝位，都是留給嫡子。
庶子，永遠是嫡子的墊腳石。
馮澍青幽幽嘆息一聲：“其實每個人生下來，就該人人平等。可臣妾也知道，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有人人平等的那一天。”
“但至少，臣妾所行之事，問心無愧即可。不過，臣妾也有自信……我們的孩子，絕不是平庸之輩。”
梁羽皇看著馮澍青的目光，都在閃閃發光。
他勾唇一笑，攬著馮澍青與大皇子入懷。
“嗯，朕也相信，我們的孩子，定然不是平庸之輩。這點自信，朕還是有的。”
“那大皇子伺候，就交給青兒照顧了。你切記不要累著自己，有什麼事情，不必親力親為，儘管囑咐奴才們去做。”
馮澍青輕聲應著……第一次為人父母……她定然要做一個好母親。
石清研的葬禮，舉辦的還算隆重。梁羽皇追封石清研為淑貴妃，以貴妃的規制，將她葬入皇陵。
石海父子自然感激涕零……如今大皇子養在皇后宮中，他們萬分放心，所以之後的行事，他們就漸漸的靠攏馮御。
皇后好，馮家好，那麼大皇子就好。
他們這一生，都會為了大皇子，為了石清研這一點血脈而效忠皇上與皇后。
石清研的葬禮結束後，宮中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梁羽皇每日御書房，永福宮兩頭跑，也樂此不疲……心裡覺得很是安穩，目前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心之所向。
其他嬪妃那裡，他從來都不踏足。後宮交給馮澍青管理，她一視同仁，也不會虧待那些妃嬪。
那些妃嬪倒是安分守己，從不鬧事。
便連德妃，也是安安靜靜，彷彿當初爭養大皇子的事情，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