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葬妖島附近的海域不斷有猩紅氣泡升騰,天空也陰雲密佈,落下的雨水濃稠似墨,與血海相融。
眼看各國高手齊聚此地,姜墨塵也自知最終計劃已經無法隱瞞,也是時候坦誠最終目的,可還未等作答,黎祖身穿白衣從粗枝優雅邁出,顯露上古真身,一眾高手當即愣在原地,雖未曾見過巫祖真人,但遠古時期平亂妖魔的精神烙印流傳至今,是幼年教學的必修課本,幾位人族祖先的模樣也深入人族修士之心。她面容無暇,眼神滄桑,雙眼微亮,就將自己的意識強行灌入眾人腦海。
帝都武道盛典,晴空萬里,霞鳳飄揚,人聲鼎沸,載歌載舞好不喧囂。
麒麟殿前,到處都是吹鬍子瞪眼的花白老者,一臉震驚的看著鐵樹生花,青雲刺繡,落日熔金,海天合併,就連帝宮的一磚一瓦都在斗轉星移,此等手段甚至顛覆了傳統武修的認知,原來僅憑巫術之能也可改天換地。
“吾等預祝巫主踏虛成功,您是現世泣血當之無愧的最強者,甚至展露了堪比巫祖的絕世風采,前任帝君比起您都稍遜一籌。這次輪渡也是繼人族建國兩千年以來實力最強的一次,沒想到秘甄隱藏的實力如此雄厚,由您帶領的秘甄四神將,必能穿越虛空亂流抵達彼岸。”
“就是,就是!黎巫主手段莫測,絕非其他強者可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可就等你的好訊息了,放心!你們不在的時候,吾等必保秘甄無憂!”
“吾秘甄先祖曾提議每逢百年興武盛世,各國輪渡探索虛空之海,如今已過兩千年,除去寥寥數人無功而返,剩下皆杳無音訊。那裡除去詭異,寒冷必有其他大恐怖!吾留魂香一柱,若吾等一去不回,務必告誡後人不破寰宇不可再入虛空海,如後世人堅尋長生之法,不若破蒼穹屏障去闖縹緲太虛。”
當世帝子手託巨鍾,鄭重說道:“謹遵巫主教誨,還望巫祖凱旋而歸!這是前任帝君法器,可無死角抵禦虛空海的寒冷與詭異,至於難以預料之危……”
“帝子有心了,有此物橫渡太虛的可能性至少多加一層,我本以為它遺失在虛空海,沒想到老帝主竟未攜帶此寶闖蕩虛空。”
“太凰鍾是由鳳凰夫婦遺蛻打造而成,一造雙鍾,這是凰鍾,與鳳鍾功效相同,父王只攜其一離去,兩鍾無論近離都會有所感應,若遇父王有難還請巫主施加援手。”
“泣血同僚理應如此!散去吧,亂流平穩期稍縱即逝,秘甄諸將且隨我西行!”
西側位面盡頭,流動的大洋被透明的屏障攔腰隔斷,彷彿破碎的鏡子般。另一側,便是聞之色變的虛空之海,被稱為巫主的女人輕輕揮手,屏障便無聲消融,傳出毀天滅地的氣息。
“苦心修煉數百載,一入虛空道成空!虛空之海步步殺機,我觀測了數百年也只發現了平靜時的模樣,毫無規律可言,你們跟緊了,一旦掉隊怕是連我都來不及救援。”
“謹遵聖喻!聖主,你說宇宙真的有萬族嗎?我們的世界真的只是一方狹小的位面嗎?彼岸的盡頭就是真正的世界了嗎?”
“嗯,按照那人的記憶的確如此,我也印證了許多事情才著手準備前往大千世界,至於虛空海之後是何地,我也不敢保證。總之泣血大陸世界破碎,法則奧義缺失,很難再有境界方面的提升,不如趁此機會闖蕩一番,可惜平靜期來的突然,若是等你們四人都突破到寰宇,把握也就大得多了。”
“初代不滅帝君也就才寰宇巔峰吧?我們要到那一步不止要些氣運,還至少要再修行萬年,時不我待。哇,好大的蟲子,堪比整個帝都了吧,上古的妖魔都沒它半根觸角大。若能為之所用,應該便能橫渡虛空了吧?”
“閉嘴,止氣!這等體積的生物只怕光肉身之力就有寰宇之威,按機靈記載此蟲名為太空蟲,似以宇宙間的特殊射線和金屬瑰寶為食,天生曉通空間法則,觸角交叉就能輕易撕裂空間鑽入蟲洞,是各大強族眼中的香餑餑,怪不得此時虛空海平靜如潭,潤細無聲,原來是這東西在側。是不是對手不說,總之我們應該沒有手段能留下它,惹之無意,不如趁這個機會抵達彼岸。”
“可是……它好像過來了?應該是太凰鍾吸引了它,怎麼辦?”
被稱為聖主的人,先向兩側扔出幾頭山嶽般的血食,眼見太空蟲無動於衷,翻手間便揮數千道壓縮到極致的風刃,可堪比次元之刃的攻擊卻連太空蟲的皮毛都未曾傷到,反而蠕動的速度快了起來。聖主輕哼,兩道迷光從眼中射出,蟲軀瞬間遲緩數倍,觸角來回擺動,似是尋物。
察覺到追隨者的念頭,聖主解釋道:“太凰鍾乃前任帝君的鎮國法寶,熔鍊無數奇珍異寶,在虛空中額外重要,扔不得,扔不得!緩兵之術爾,先走為上。”
就在眾人離去之際,一隻虛化的大手像捏臭蟲般將龐大的太空蟲捉了去,一股龐大的神念席捲四方,赫然流露出開心之意,可神唸的內容卻讓他們無比膽寒。
“足足十萬年,終於又抓到一隻太空幼蟲,還是頭母的,多謝小傢伙們分散了它的注意力,該獎賞些什麼呢?就讓我吃掉你們,來成為我體內的一份子吧,感受我光榮的進化是你們的榮幸!”說罷一張透明大臉迅速襲來。
許是太空蟲被捉走的原因,聖主使出渾身解數,竟讓平靜的虛空海再次暴亂,五人趁勢躲入太凰鍾,借亂流之力急速衝遠,而那張臉似有忌憚沒再追擊,可面色卻沒有絲毫不愉,反而詭異一笑。
聖主雖捕捉到此景,但也無暇他顧,為了避免被衝回原地,或是衝出區域,他必須全力矯正方向,可這一走就是數十年。
太凰鍾內,五人昏昏欲睡,虛空之海的長度遠遠超出了他們預料,所攜帶的血食早已吃空,只能喝水充飢,可就連服用的水,都是從太空極寒隕石中榨取,若不是沒有強敵窺伺,四神將早就獻祭自己成全聖主,在他們眼中聖主就是一切,他們可以是聖主的左膀右臂,可以是聖主的手中利器,也可以在必要是成為聖主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