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觀風使大人是來觀風的,不是為他官帽子的這點小事特意來這裡的,但是,讓觀風使大人看到自己的政績,看到自己的能力,這一點就很重要的了,只要入得觀風使大人的法眼,哪怕到時候對著自己頭頂上的那些公公婆婆說幾句讚賞的話,想來他秦毅的這次危機,也就這麼過去了。
萬一以後觀風使大人問起,當初我記得香山的秦知縣,能力不錯,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啊!?
若是自己沒了去處,觀風使大人聽到之後,也許不會說什麼,但是,心裡肯定有些不大滿意的,麻痺的,老子看得起的人等老子一走,你們就弄他下去了,這是算看不起我呢,還是覺得當今聖上沒有識人之明呢?
誰都知道,觀風使大人可是能直接上達天聽的,即使當時什麼都不用說,只是在將來某些人可能高升的關鍵時候,在聖上面前嘀咕那麼一兩句壞話,估計也會多出無數變數了。
那些大人物們,為了一個區區香山縣令的位置,惹這麼多麻煩,至於嗎?
所以,觀風使大人的這條大粗腿,他是決定無論如何要狠狠的抱住了。
觀風使大人對海盜有興趣,那是好事,這也是自己的政績啊,秦毅要不是自己堂堂一縣父母官,跟著錦衣衛的人上山下鄉太不成體統,他都恨不得自己親自帶著他們去走訪調查去了,饒是如此,他也是將自己縣衙最信得過最靠譜的幾個衙役派了出去,協助錦衣衛的調查。
於是,高函很快就得到了結果。
“兩戶人家被搶,一家商戶被打劫,在打劫的時候,商鋪的夥計被海盜所傷?”
高函拿著這調查來的結果,有些哭笑不得:“這普通的蟊賊也幹得出這種事情啦,也不知道為什麼秦知縣一口咬定是海盜?”
“因為,所有的人看到,下手的人,都是那些夷人面目,絕非我大明百姓!”萬子良笑著回答著自己的這位上官:“在咱們的百姓看來,這沿海的夷人,若不是規規矩矩做買賣的商人,那就是為非作歹的海盜了,這個是沒得跑的,這還是這些年,倭寇基本已經絕跡了,要不然,更會令當地的官府頭疼!”
“這到哪裡抓人去!”高函攤攤手:“這偷偷摸摸的上岸,搶上一票就走,這海盜就這德行?”
“所以,維克多商會絞死的那兩個人,一點都不冤枉!”萬子良倒是深諳這些道道:“做出這等事的,都是那些走投無路的番人,若是有半分活路,何至於此!”
“這事情請請秦大人弄出點聲勢來,不過,抓人的事情,就不用那麼急了!”高函對著萬子良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屬下明白的!”萬子良微微一笑,這都是錦衣衛的老套路了,有什麼不明白,看來這位高大人,還只真是頗得錦衣衛之風了,不過,好像聽說這位高大人以前在南衙做過鎮撫,這樣的人,想來錦衣衛的那些套路手段,都是深明於心的吧!
“還有一事,要稟報大人!”萬子良想了想:“外面有訊息,說是在濠鏡澳附近海面,真出現了一股海盜,甚至有幾艘船受到了海盜的攻擊,不過這裡距離濠鏡澳近,海盜們不敢糾纏,讓幾艘商船逃了回來!”
高函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真的海盜麼?還是你覺得應該有海盜?”
萬子良低頭:“大人,是真的有海盜,屬下的人已經找逃回來的商船上的人問過了,這事情的確屬實,如今濠鏡澳有些人心惶惶,還有傳言說,這些海盜估計是覬覦濠鏡澳的繁華,打算上岸劫掠一番的,商船遇見的海盜船,只不過是他們的探船!”
“胡說八道!”高函沒好氣的說道:“當咱們大明水師是假的,當這濠鏡澳的岸防是假的,還有,那維克多商會不是多厲害麼,他們是紙糊的還是蔑扎的,隨便來幾艘海盜船就可以攻擊港口,他們這商會在這裡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乾脆讓海盜麼來當家作主好了!”
海盜,或許真的有吧!
不過,高函卻不大相信,這海盜遲不來早不來,自己到濠鏡澳來,這海盜就冒出來了,好吧,就算這裡是大明的地方,這維克多商會,可是這個地方自詡的“秩序維持者”,他們能容忍在自家的地盤上有海盜出沒才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