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由砂石鋪路,空間封閉,越往裡走就越顯得崎嶇蜿蜒,宛如在山洞中一般。
周池跟隨心中所感,在前面慢步走著,莫喆見他這幅模樣,似乎極有目的性的探尋著什麼,根本不像是隨便參觀,難免感到奇怪。
“周老弟之前來過這裡?”莫喆發問。
“沒有。”周池搖頭。
莫喆那黑密的眉毛輕輕地挑了挑,撓撓頭,沒再說話,繼續憨憨的跟在周池身後。
鎮獄司有人稱這條路為‘黃泉道’,黃泉道上千萬罪犯,有生有死,在特定環境下,給人心理帶來的壓迫感極強。
“那間囚籠裡關的是什麼人?”
走在前面的周池停了下來,遙遙指向不遠處角落的一間漆黑囚籠。
囚籠的大門是一排塗滿亮漆的鐵柵欄,上面裹著一層層凝固成型的血液,早已發黑,可以想象到,一批接著一批的囚犯走進走出,他們絕望,生不如死,不再接觸陽光,與世隔絕,囚籠中,無聊到用鮮血作畫,試圖用紅色遮蓋這該死的黑暗。
周池問完話,轉過頭注視莫喆。
莫喆託著下巴,沉吟道:“說實話,我也沒什麼印象,好像前兩天才關進來的,那時候恰好我不在,只是聽說,總獄長並沒有對他審刑的意思。”
他在說話的時候,周池已經緩緩靠近了過去,只不過,囚籠內如同一團迷霧一般,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以及關了什麼人。
周池心底沒來由的閃過一絲焦躁,他舉起黑錘,輕輕的在鐵柵欄上敲了敲,寂靜的黃泉道,彷彿也被因此驚動,幽深通道中,刮來一陣寒風。
心情焦躁的緣由,主要來自於對囚籠內還不清楚是針對誰的那股熟悉感。
“周老弟?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出去?”莫喆道。
周池大概清楚,這已經是莫喆能做到的極限了,而讓他開啟囚籠,讓自己進去一探究竟,估計不太可能。
他正準備點頭,囚籠內,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黑色迷霧邊緣,一雙陰淨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個不停,她盯著周池,就好像莫喆不存在似的。
周池就看到,一個年齡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不吵,不鬧,乖乖的坐在骯髒的地面上,眨著靈動的眼睛,安靜,從容。
她穿著淡粉色綢緞衣襟,如紫漓花中的蓓蕾般雅緻、嬌美。
“這麼小的姑娘,你們就給關在這裡?”周池心生怒火,質問莫喆。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莫喆在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時也驚了,他沒有這間囚籠犯人的資訊,和周池一樣是不知情者。
“她才多大?能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來?”周池繼續問道。
“周老弟,我真不知道啊。”莫喆喊冤,他看著這個小姑娘,也很是心疼。
囚籠內,小女孩依舊平靜的盯向周池。
周池心絃抽動,凝視小女孩,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地面,示意周池過來和她一起坐,但不言語,烏黑的長髮垂落下來,嘴角淺淺的酒窩十分好看。
周池看莫喆:“開門?”
莫喆嘆氣道:“我沒鑰匙。”
“那我試試能不能砸開?”
“冷靜啊周老弟,這些鐵欄可都是在子母水裡泡過九九八十一天的,築臺境高手來了也別想破開這門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周池膨脹了,地下牢獄裡,那兩個築臺境囚犯還不是被我追的到處跑?
“老哥我知道你修為莫測,但你一旦砸門,動靜就鬧太大了,到時會引來更多的人,臉上不好看啊。”莫喆勸道。
“所以你們要把她關到什麼時候?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把她關在這裡的?”
“天亮了就問!一定問!陰天你可以跟魯隊長一起過來,我絕對把這事問得陰陰白白的!給周老弟你交差。”莫喆拍胸脯保證道,面子已經給的相當足。
周池聽莫喆都這麼說了,也只好把手中剛提起的黑錘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