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挺年輕的和尚,頭上點著戒律香疤,他臉上的表情也是虔誠和煦的,看起來和廟裡坐在佛燈下苦修的和尚沒什麼分別。
可他的行為卻很不和尚。
緣於這和尚正坐在一張竹椅上,正喝著一杯紅豔豔的葡萄酒,旁邊是一大塊新鮮的嫩牛肉。
他一口牛肉一口酒,一雙腳沒有穿鞋,卻有兩個年輕的女人正跪在他腳邊,不斷舔他的腳趾,彷彿要讓他的腳永遠纖塵不染。
這特麼是什麼和尚!
段雲從來沒見過這麼會享受的和尚。
這時,這年輕和尚揮了揮手,兩個舔腳的年輕女人就退下了。
他纖塵不染的雙腳踩在地上,走了過來,對著黃魚幫幫主陳鹹魚說道:“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這和尚帶著一股邪性,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即便段雲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得到,更別提這直面對方的黃魚幫幫主了。
段雲倒沒替誰擔心,狗咬狗罷了。
非要說有什麼偏向的話,他相對不討厭包飯出銀子的黃魚幫。
這時,年輕和尚笑了起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抱歉,抱歉。差點忘了你再怎麼說也是一幫之主,這樣對你說話,會讓你在手下面前很沒面子。”
說著,他就看向了陳鹹魚旁邊的某人,說道:“你也練過,那你來。讓你三刀,隨便砍,砍完後貧僧只還你一刀如何?”
“不止是你,就你們前面這一群人,依舊每人給我三下,我只還手一次,如果今日貧僧先倒了,這碼頭依舊歸你們,並賠給你們賭坊那條街。”
說話的時候,年輕和尚挑著上揚的眉頭,給人妖異之感。
這時,和尚的姐姐洪老伍走了過來,笑盈盈道:“我的乖弟弟,你別嚇著他們了。”
“不會吧?這麼大一個幫會,這麼多人,不會連這茬都不敢接吧?”
這時,洪老伍那邊便有人陰陽怪氣道。
黃魚幫眾人沉默了,有的人把手中武器已牢牢握緊。
別人一個人挑他們一群,還每次讓他們三刀,只還一刀,如果這都不敢接的話,這碼頭著實沒臉要了。
“幫主,我來吧。”
“不知哪裡來的一個醜和尚,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時,剛剛被年輕和尚盯著的那名漢子走了出來。
可以看見,他的右手也和幫主陳鹹魚一樣,有些魚鱗狀的癬。
而他的手上則是一把殺魚刀。
黃魚幫副幫主王河,是有名的快手,曾從城東巷砍到南巷,眼睛不眨一下,大氣也不喘一口。
只有捱過他刀的人才知道,他的刀不止快,並且狠。
對面這紅鶴會,死在他刀下的人一雙手數不過來。
只見王河拿著刀站了出來,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變得冰冷,看年輕和尚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一條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