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這雨不一樣,這竟是一場凍雨。
雨水落在人身上,竟像是要結冰一樣,寒意入骨。
段雲有真氣護體還好,能抗住,可這驢就吃不消了。
驢嘴不斷撥出白氣,平時耐造的驢體很快開始發抖。
段雲一咬牙,將其抬起。
於是這泥濘的路上,很快出現了一個扛著驢跑的婦科大夫身影。
段雲一時覺得,遇到這樣的鬼天氣,還要扛著一頭驢,他簡直比遇到雨天的寧採臣還尷尬。
這場凍雨厲害,中途甚至有冰蛋子砸在段雲身上。
他知道,這種時候必須找一個避雨處了,不然只能被迫驢肉火燒了。
段雲腳步飛快。
前方的道路兩側多了不少灌木,狂風吹拂下,在雨中看起來猶若搖晃的鬼影。
這個時候,段雲眼睛忽然一亮。
只見驟雨寒霧中,一條斜著往上的坡道通向了高處,而坡道的上方,隱隱有一座建築的輪廓。
總算找到了能避雨的地方。
段雲扛著驢一路往上,發現坡上是一座道觀,看起來應該荒廢了。
紅牆片片斑駁,爬上了不少綠苔,在雨中宛若一張面板病人的臉。
“幸好是道觀,不是寺廟,不然既視感太重了。”
段雲嘀咕著,已有些後悔唱那首歌。
眼看這灰驢已快僵了,段雲不再遲疑,徑直扛著驢進入了道觀內。
這些天經常睡墳堆邊,他也沒什麼害怕的了。
段雲徑直去了道觀大殿,緣於這裡不少屋舍都垮塌了,只有那裡能勉強避雨。
到了破舊的屋簷下,他這才將灰驢放下來。
到了這時,他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這雨太凍了。
而灰驢則身體僵硬的抖了抖雨水。
入了大殿之後,地面上散落著一些門窗的木架子。
段雲選了幾根相對乾燥的,找了一個屋瓦相對完好的地方,便開始生火。
中途,他提著葫蘆灌了好大一口酒,感覺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眼看那灰驢依舊是凍僵的狀態,他也給對方倒了一點。
灰驢喝了這一小口酒,再加上這火漸漸燒了起來,狀態也漸漸平穩下來。
段雲吐出一口氣,感嘆道:“暫時不用驢肉火燒了。”
這時天光越來越暗,明明只是下午,卻跟入夜一般。
屋頂時而傳來冰雹砸落的聲音,跟雞蛋在上面滾一樣。
凍雨也帶起了寒霧,讓這破敗不堪的道觀看起來神秘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