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汛期只是其中之一,卻非根本之緣由也。”
“那到底是為何?”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賑災款被貪官吞墨,到了縣區只剩下不足三成,拿三成銀子修河築壩,連修河的石料都買不起,又如何修成百年工程?故汛期一到,大水自然會將河堤沖垮,所以才會年年修。”
貪官汙吏自古至今皆乃為官之病疾也,朝廷的銀兩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到達百姓手中,剩下的銀兩根本不足以買得修河的石料,可朝廷的任務不得不完成,所以才會用便宜的泥土和石渣堆砌成壩,用這種東西修建的壩岸又怎會經得起考驗呢?
“原來如此。”林清竹似乎懂了些什麼,“可聽聞黃河口近來水情不穩,極有可能會出現掘堤的危險,沒有銀子的話又該怎麼辦?”
“朝廷沒有銀子,可以找那些商戶們借,只不過今年恐怕會一分錢也要不到。”李運說道。
“因為高家父子?”
官商勾結這些事情她還是明白的,可卻如今李運為官,跟商人決裂,其必然嚐到苦果。而高家父子的權勢很大,諸多商家為他馬首是瞻,必然不會借錢給官府。
而縣衙庫內的府銀也不過就是十幾萬兩,想要築造壩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辦法倒是有,不過未必行得通。”李運說道。
“什麼辦法?”
李運擺了擺手,說道:“既然縣內沒錢,自然是跟太守大人借了,只不過以高家父子的德行,必然會封死這條道路。”
“難道就一絲轉機都沒有?”
“也不是一點兒都沒有,咱們這個太守大人可是極其愛惜自己的名譽,於外界看來,他可是個大清官,對於家中之人也要求甚嚴,若能夠抓到他的把柄的話,說不定能要到錢。”李運說道。
這也是無奈之舉,高家人必然買通了太守,而太守也不可能借錢給李運,要是能夠抓到太守的把柄,以此來威脅,相比錢財和名譽,太守也定會選擇後者。
“公子,太守大人可是您的直屬上司,您要抓他的把柄會不會太冒險了?”林清竹擔心的說。
“所謂富貴險中求,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法,這也是為了老百姓。”
而正說著話,程處默一臉鬱悶的從外面回來,做到院內的石桌上喝了口門茶,李運問道:“鐵牛,這是怎麼了?”
“哼!還能怎麼,我跟人槓上了,結果輸了。”
“呦,竟然還有你輸的時候,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人?”李運饒有情致地問。
“是一個叫陶潛明的人。”
“陶潛明?這不是臨城太守陶源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