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誰?!”
頡利可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他盤問自己隱藏的秘密,可他沒想到的是李運開口問他孃親遇害的事情。
他跟李運的母親又不認識,又怎會知道他孃親遇害。
“她叫樂瑤。”
李運緩緩道出她的姓名。
而頡利可汗聽後,心頭猛然一怔,眼神之中閃爍出一絲異樣,很快又恢復如初,道:“不認識。”
那稍縱即逝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李運的眼睛,說道:“是不認識,還是裝作不知道?”
頡利可汗看了他一眼,面色淡然,而後便是在囚牢裡躺上不在言語。
“頡利,你以為你閉嘴不說就能免於一死嗎?”李運說道,“對於失敗者,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清除,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頡利可汗的眼瞼一動,看似事不關己,實則內心為之動容。
然而,無論李運說什麼,頡利可汗都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依舊不語。
最後,李運說了一句:“十四年前,臨淄房家和樂家一夜之間遭人屠殺,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年你也參與其中,對吧?”
本以為頡利可汗還會不說話,可他突然睜開眼睛,那雙凜然的眸子盯著營帳的一側。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見他說話,李運沒有表現出高興,而是平淡地說:“猜的。”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說至此,頡利可汗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與之前迥然不同。
李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當然,除了猜測還有一部分分析。”
一年前,太原王家長子王忠,他咆哮朝堂,公然威脅李世民,並言之鑿鑿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李世民的皇位來路,什麼扶持李建成之類的話。
身為臣子敢這麼跟皇帝說話,不死已經是僥倖,可李世民竟然忍了。
當初,王忠在朝堂上狂妄的言語,李運親耳聽到,當時他便覺得顛覆三觀,歷史上的李世民何時變得如此懦弱?
身為其中不覺什麼,可如今想來真是細思極恐,王忠蔑視朝堂後,緊接著突厥二十萬大軍就兵臨長安城,列陣渭水河畔。
這是偶然?還是必然?又或是令有其他?!
能夠繞過程知節邊防,就算是王家也不可能做的神鬼不知,由此可見,朝堂內定然還有其他人暗中幫助突厥,而且此人的地位還不低。
長孫無忌?!
他的嫌疑最大,可長孫無忌被貶,而且他沒有理由幹,身為國舅爺的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邏輯不同。
屠戮房、樂兩家滿門,顛覆李世民統治,房玄齡、樂瑤、李世民此三人定然存在某種聯絡,至少並非李運想的那種。
而且在臨淄,李運剛想找到突破點,結果臨城太守就被殺了,此人的可怕在於對自己的一切瞭如指掌,實在是恐怖如斯。
臨城、長安,房玄齡、李世民、樂瑤,太原王家,突厥,這些看上去風馬牛不相現及的人和事物,彷佛冥冥之中有著一條線牽引著他們,只不過現在的李運還沒有完全搞明白。
剪不斷,理還亂。
恰是李運現在的狀態,他腦子裡面就是一團漿糊,分不清方向,更看不透人心。
聽完他的分析之後,頡利可汗為之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運,只覺得眼前這位少年太可怕了。
僅憑這些就能夠聯想這一切,天才也未必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