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羽霜笑道。
“小道士,今日你演這出戏,是為哪般?”姒夢青喰問道。
李羽霜先前那般卑躬屈膝的模樣,讓她十分好奇,究竟是何原因能讓他做到這般。
李羽霜踱步至桌前,抽出了把椅子坐下,對今日事緩緩到道來:
“自打進了克斯伯特城,我便察覺出不對來,此地實景較忒浮亞所講未免相差太大,起初我想是否輿圖有誤,或是我駕車走錯了方向,可當那瓊斯說出克斯伯特城的名字時,我又想是否只是名字相近,直到聽那瓊斯說出,被外來的北俱蘆洲修行者為難,我才確認此地為克斯伯特城。”
“起初我還真就是想花錢了事,大不了出城換個去處籌措物資,但瓊斯這等借職務之便行私人之利的下流貨色,肯好心領路,著實令我好奇,他究竟打了什麼如意算盤,加之克斯伯特城地處要害。戰時可作為西牛賀洲與北俱蘆洲的交接之所,能解此城危機,日後定能有所助益。”
“古堡守衛說羨慕巡察的活計,自己不能立功便會丟掉性命,也是疑點,無功以為罪,乃是自古為軍者大忌,何況這古堡乃是領主住所,此地守衛又是清閒的官職,即便有外襲,也往往能找到機會逃生,再加上城中並無戰火痕跡,卻還是軍隊成行,平民了無蹤影,即便是軍事要塞,也不會是這般景象。”
“後那守衛以肥羊稱呼我們幾人,這肥羊身份如若是以求財論之,那當我取出金珠時,瓊斯便應該率隊,劫掠我等。如若是看重我假冒的商賈身份,意圖開拓商路,為克斯伯特求變,重複榮光,那對我等理應恭敬些才對,瓊斯一行人舉動,分明是對我等圖謀不軌,卻礙於什麼原因,不能及時執行。”
“期間瓊斯提及多次領主晚宴,臨行時又額外囑咐其它軍士,就此能推斷出,造成城中現今這般景象,以及挾持我等的真正意圖,正是此地領主克斯伯特爵,至於守衛言語中的先前的一隊人馬,以及正在品嚐,恐怕……”
姒夢青喰此刻也察覺到這言語間的隱喻意味,問道:“你說這領主是吃人的?”
“至於這領主意欲何為,暫不可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再者說,領地蕭條成這個模樣,任憑何人做領主,也難有心思操辦晚宴吧。”
姒夢青喰聽過李羽霜的長篇大論,不由得感嘆道:“你這小道士,還真是多疑。”
“我等身兼重任,小心點總歸是沒錯的。”李羽霜聞言一笑,說道。
忒浮亞聽的雲裡霧裡,在心中盤算邏輯,後問道:“此地會不會已被所踏天宮控制?”
“應該不會,這些軍士都是普通人,不具修為,即便真的發現我們幾人,也難以將訊息傳達出去,踏天宮應該不會做這種無用之事。”李羽霜答道。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姒夢青喰問道。
“靜觀其變,此地領主的狐狸尾巴應該藏不了多久了。”
……
且說古堡內另一處。
瓊斯於古堡主室前雙膝跪地,高聲拜道:“領主大人。”
“是瓊斯啊。”
“今日又是空手回來的?”一道極富磁性的女性嗓音自門後傳出,聽那聲音含糊不清,似是在嚼食什麼東西。
瓊斯聞言雙手止不住顫抖著,急忙叩首道:“今日出街遇到商賈一行四人,兩男兩女,女的年歲不大,應還是處子,現已押解至堡內會客廳。”
“好。”主室門後傳來的聲響,隱有歡愉之意。
“算你還有點用,瓊斯,艾瑞帶回的都是些山野村夫,肉糙的很,倒不如他自己養的膘肥體壯。”主室內的聲響言至此處,咂了咂嘴,似乎是在回味什麼。
而這咂嘴聲,在瓊斯聽來宛如死神敲響的喪鐘,本就陰寒的古堡,瓊斯此刻更覺如墜冰窟,忙又叩首道:
“領主大人聖明,艾瑞那小子好逸惡勞,終日只思享樂,不能為領主大人分憂,該死!該死!”
“哦?”主室內又傳來玩味的聲音,
“那你又能為本爵做些什麼呢?”
“那艾瑞肥膩,領主大人,小的這就去給您把會客廳裡的人虜來。”
瓊斯說罷逃也似的離開,其身後主室內傳來,領主的狂笑聲,猶如厲鬼催魂奪命,慌亂中,瓊斯下樓梯時跌了一跤,滾了下去,也顧不上喊痛,掙扎著爬起身來,又朝會客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