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突然想起,那一年,青丘山銀裝素裹,天下大雪。
那一年那隻九尾仙狐,在風雪中一去不回。
青丘山易主。
那一年,那隻太古神鹿被鎮壓在滄溟山下。
那一年,妖族大亂。
也就在那一年,這位妖王,出山又回山,卻是重傷垂死。
有妖說,它闖了清寧天下九十九道關卡,只差一關,就邁入了那時間流域,逆轉輪迴,也有妖說,它追到天盡頭,宰了三位鎮邪宗長老,只差一點,就帶回了九尾仙狐。
據說那一年,他與那個少年,馳騁在雲海之上,無論天上天下,山上山下,人族妖族魔族,甚至百族,無一族敢攔。
......
苗疆十萬大山。
玉狐洞天之內。
一位天然嫵媚的女子端坐在王座之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她一襲藍色長裙,氣質優雅,舉止間風情萬種,回眸間宛若清秋。
她笑盈盈的看著面前那位臉色難看的中年男人,眼裡盡是嘲弄之色,冷笑道:“我妖族在人族的地盤之上,苟延殘喘至今,有些規矩,不敢逾越半分,怕的就是人族那些不要命的修士無休止的反撲,你倒是好,這次只怕是將天都捅了一個大窟窿,呵呵,哪怕你是真魔之身到此,只怕也得留下,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具分身。”
那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我也不知,那熬海傻不拉嘰,原本只是想借他的手弄到青靈之心,更何況我只是分身前來,就是想事態不對,就立刻遠遁而走,誰曾想,那熬闊的靠山,竟然這麼硬,那叫江小白的少年,竟如此喪心病狂,不惜全面開戰。”
“呵呵,少年?三十年前,江爺之名,就已經名動整個妖族,千年底蘊的朝霞書院,文聖嫡傳關門弟子,你惹誰不好,你偏偏惹他?”這嫵媚女子冷笑道。
中年男人微微皺眉,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九尾妖狐,你以為你是個好貨色?那玉芙蓉是那江小白的人,你也敢動,你背後的幽冥界大妖,怕是保不住你吧,如果幽冥界群妖之首,還是那位貓王,據說貓王與江爺有些交情,恐怕你還有些生機...”
“哈哈,我會怕?當年我血洗青丘山,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倒是你,這具分身,只怕逃不出風凌天下吧。”這般說時,九尾妖狐換了一個坐姿,姿態依舊典雅端莊。
只是,那握住王座扶手的纖纖玉手,卻是露出鋒利的利爪,甚至已經深深的嵌入那扶手之中,而她的內心,也掀起波瀾。
似乎,玩大了。
“現在江小白已經率領東海三萬水族生靈,以及人間修士前往苗疆十萬大山,我看你嘴硬到幾時。”這中年男人道。
這中年男人,正是那位逃往玉狐洞天的一具真魔分身。
九尾妖狐冷笑,道:“自有人保我,這個你無需操心。”
嘴上雖是這般說,但聽到江小白已經前往苗疆十萬大山,兵鋒直指玉狐洞天之後,心底更是一顫。
就在這時,一位青衣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那具真魔分身,有些欲言又止。
九尾妖狐神色一動,眉頭輕微皺起,不悅的道:“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那青衣女子咬了咬嘴唇,又是看了一眼那真魔分身。
“但說無妨。”九尾妖狐鎮定的道。
只是,她的內心,也不免咯噔了一下。
“稟告妖主,妖庭妖王,親率萬妖山眾妖,往玉狐洞天而來...”那青衣女子臉色發苦的道。
轟隆隆!
九尾妖狐渾身一顫,只覺得天旋地轉,但僅是片刻,她就哈哈大笑道:“援兵來矣,穩妥了,魔主稍待片刻,我立刻修書一封,向幽冥妖王求援,如此,協同萬妖山眾妖,妖族之危可解,魔主亦可趁此機會,逃離風凌天下。”
說時,不顧那魔主詫異的目光,站起身來,往臥房而去,依舊步伐端莊典雅,落落大方,甚至腳步有些興奮的輕快。
那化身為中年男子的魔主,微微有些疑惑,一時間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只是這分神的片刻,那九尾妖狐,已經走入閨房,去修書向幽冥妖主求援。
只是,當九尾妖狐離開那魔主視線之後,卻是整個人差點虛脫,渾身大汗淋漓,不僅如此,甚至因為恐懼,已經在密室之中化出真身。
“快,快,開啟秘道,逃...逃得越遠越好,越快越好,如果能讓這魔主分身,拖住那妖庭妖王,咱就有一線生機。”
九尾妖狐朝著那青衣女子說著,諾大的狐妖真身,在這密室之中搖擺不定。
妖王哪裡是來相助,這簡直就是來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