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晟這話雖然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是卻又不置可否。
“而至於節儉?同樣一件事物在不同層次的人手裡,不同時期也就有不一樣的意義:
鮑魚魚翅,對於每日粗茶淡飯的老百姓那自然是奢侈,可對於君主也未必真的有多鮮奇,甚至是普普通通。
如果你君主能讓社會物質財富極大豐富,百姓豐衣足食,又有何不可?
難道真的要食糠咽方顯節儉?
災荒之年,百姓食不果腹,餓殍遍野,易子而食,此時君主救治不力,卻珍饈美味不減,此並非不節儉,而是不仁...
所以在看到酒池肉林,便判定一個君主窮奢極欲,也著實是可笑,不過是來自底層螻蟻的憤懣與偏見,可能還是後世的抹黑與牢騷。”
節儉一說倒還有個說法,物象與實際。
在凡間界,有一國之主喜穿帶補丁的衣服,給人節儉好德之名,一補衣便以十金易得(雖然真元石是這個修真世界裡的通用貨幣,但在凡間界,卻還是以金銀為貨幣,幾銅幣便能購得一件華美的衣裳,富庶家庭銀子不過少數,更遑論金子)。
此王喜補衣,與貧民同款,就真的是節儉好德?
不過沽名釣譽,好大喜功之徒罷了。
...
跟龍飛大將軍聊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幾人已然到達目的地。
這廂房雖然沒有小灰灰說的和想的那般恐怖,但也相差無幾了。
“有事叫我,沒事務擾。”簡單撂下一句話,龍飛大將軍便頭也不回,徑直離去,也不知是他本性使然還是單純不喜封晟兩人。
月明星稀,蟲鳴不斷,屋頂透下的一縷月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封晟枕頭上,可著實把他的最後一絲睡意打消得一乾二淨。
封晟靜臥在床,側耳傾聽屋外守夜的侍衛換防的點點聲響:
“龍飛大將軍,你怎麼來了?”
“這後半夜我來防衛就行,你退下吧。”
‘’可是你並不是今晚執勤的人呀,而且項龍將軍有令,裡面二位貴得好生招待,切不可讓人隨便打擾了他們...‘’
對方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龍飛他‘嗯’的一聲,緊接著說話的語調都有了不同,給人以威脅道:
“難道他項龍的命令是命令,我龍飛大將軍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
當即把這侍衛嚇得,連連說‘不敢不敢’,惶恐不安:
“不敢不敢,大將軍你辛苦了。”
說完,這侍衛便低著頭悻悻退下,見龍飛沒有其他反應,人離得遠了,這才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濁氣。
長夜漫漫,在這換防之後封晟所住廂房周圍便又歸於平靜。
過了許久,在廂房屋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人都沒有在屋內露面便被封晟識破身份:
“不知龍飛大將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而且還是這麼一身打扮?這可著實與你大將軍的身份不相匹配啊。”
此時屋內並未掌燈,藉著皎潔的月光,大抵能夠看得清個大概:
來人身著一身普通兵士便裝,面紗遮容,一手持著一把寬邊長劍。
這把劍封晟認得,正是今天白天同龍飛相遇之時他腰間別著的那一把。
雖然不確定這把劍是否獨一無二,或者是這人從龍飛哪兒偷盜得來,但也能推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