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成千上萬的人暗中行動起來,搜尋一個白衣女孩的下落,但那個女孩獨自一人去了城主府。
“主公,剛看到小姐一個人站在府外,我便順道給帶了進來。”
黑甲將領恭敬跪拜,其身旁便是一身白裙的金芮茜。
城主金政嶽緩緩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而後放下,“行了,你下去吧。”
“是!”
黑甲將領行禮之後退去,房間裡只剩金芮茜的金政嶽二人。
金政嶽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說道:“你不是整天想著往外跑嗎?這好不容易從你哥那跑掉了,怎麼又跑我這兒來了?”
金芮茜編不出謊言來解釋,因為她從不說謊,也不擅長。
所以金芮茜道:“我來拿小鈴鐺。”
金政嶽一怔,金芮茜以前總喜歡抱著他的大腿,撥弄他腰間掛著的搜神引,在金芮茜眼裡,那隻不過是個玩具。
金政嶽面色未變,喝了口茶,嘆道:“這些年你一個人被關在那個小房子裡,沒上過學,也沒接觸過人情世故,導致你如今都十三歲了,心智還停留在正常人五六歲的時候,說到底,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責任。”
如果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地方十三年,不讓接觸外人,無法學習和交際,直到智力退化,連最基本的組織語言都變得困難,那將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這便是金芮茜四十七次離家出走的根本原因,因為除了離家出走,她實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無論是什麼人,在經歷過這種程度的圈禁之後,同樣會被逼得精神失常。
在金芮茜的世界裡,唯一需要動腦筋的事情,唯一被她掛念的事情,就是離家出走。
金芮茜眨了眨眼睛,道:“哥哥說過,父親把我關起來,是不想我死。”
金政嶽望著金芮茜,眼神極其複雜,“這就是你的宿命,誰也改變不了。”
金芮茜突然有些難過,然後她低聲問道:“那小鈴鐺能給我嗎?”
金政嶽道:“你哥為了找你,差人將小鈴鐺取走了,等還回來再給你。”
……
……
當天下午,金芮茜身在城主府的訊息便在內部傳開,金芮茜的哥哥這才鬆了口氣,命令漢江各部停止對金芮茜的搜尋,搜神引也差人還了回來。
搜神引是城主的貼身之物,並不是說這件寶物價值連城或者有多麼強大,而是這東西可以搜尋金芮茜的具體位置。
搜神引被金政嶽隨身攜帶,其實也反映了這位城主大人對自己女兒的關切之情。
如今,搜神引就在金政嶽的書房,已經被金芮茜拿到。
金芮茜望著手裡的小鈴鐺,猶豫了數秒,將另外一隻一模一樣的小鈴鐺取了出來,按照關聲烽說的那樣,調換了搜神引!
當晚,金芮茜從城主府出逃。
院牆有點高,她使盡全部力氣拖了個小梯子過來,才艱難地翻了出去。
她總是能避開所有人的眼線,這是金芮茜離家出走四十七次得到的寶貴經驗。
她哥哥的家號稱是整個漢江最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可依舊被她逃了出來,更何況是這城主府?
十三年,她將她為數不多的智力,全部用在了“越獄”這個充滿博學且驚險刺激的課題上。
就在金芮茜翻牆離開之後,金政嶽和一個布衣老先生雙雙嘆息。
那個布衣老先生的腰間別著一把菜刀,正是上宮刀!
而這個布衣老先生,則是尊號“青胎腐蟒”的青帝!
青帝依舊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主公,真的就這樣放小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