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魚來到徐應年跟前，一臉複雜地望著那個皮包骨頭的老人。
“為什麼？”
這是關小魚第四次問這個問題，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含義。
徐應年眼神空洞，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而且身體被那張紙片吸得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能坐在那裡喘氣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這些年……復仇……結束了……”
徐應年每說一個字都變得困難，就像隨時都可能死去。
但徐應年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似乎變得輕鬆了許多，語氣中甚至摻雜著一絲……解脫？
關小魚皺眉道：“剛剛你為什麼不躲？你明明可以躲的！”
動手之前想殺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動手了，徐應年卻沒有還手，死在了關小魚手上。
是他自己想要死在關小魚手上！
面對這個結果，關小魚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
“既然要死，幹嘛還要裝作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把氣場搞那麼大，吹得我頭皮發麻……你自殺不就好了嘛？非要死得這麼難看，真是花裡胡哨的……”關小魚罵著罵著就罵不下去了。
因為徐應年坐在那裡，已經斷氣了。
……
……
與此同時，城東五十里的雪山上，徐小諾終於登上了那座最高的山。
正如傳說中那樣，那座山上果然有梅樹，只不過那些梅樹似乎都死了，沒有開花，是一片枯木林。
徐小諾看著梅林，雖然有些遺憾，但卻並不失望。
她獨自在峰頂往前走著，望著臥龍學院的方向。
相隔五十里風雪，這裡根本看不到臥龍學院，但她知道，臥龍學院就在那裡。
徐小諾劇烈咳嗽了幾下，又咳出好些血來。
良久之後，徐小諾平靜了呼吸，望著那個方向微微一笑。
“你曾說過……要帶我去看梅花……現在……我已經看到了……你不欠我了……”
走著走著，徐小諾就倒在了雪地裡，濺起一地雪花。
風雪肆虐山野，枯梅在雪夜中彷彿沉睡了幾千年，埋藏著不為人知的往事。
而徐小諾，就像一朵血色梅花，肆意盛開，悽美了滿山白雪。
這一路走來，她無數次昏倒在雪地裡，又無數次醒來。但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醒過來……
最終，徐小諾的嘴角牽動了一下。
“我好像聞見了……臘梅花香……”
也就從那一刻開始，不知從哪飛來一瓣梅花，緊接著，滿山梅樹如同在摩天嶺時候那般瞬間復甦，綻放出無盡的花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