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慢走,我們一定遵從您的囑咐,時時刻刻看著他。”柳絮不敢大意,回答道。
柳絮拖著殘弱的身子欲起身相送,穩婆制止了她,獨自離去。
“進去吧,已經辦妥了。”穩婆出得門外,看著一直踱步等待的白木,出聲示意道。
“謝謝,這是餘下的十文錢,你收好。”白木遞給穩婆。
“我就先走了,三天後我再來。”穩婆坦然的收了錢,亦步亦趨的走了。
白木走進屋內,孩子的笑聲瞬間吸引了他,看著柳絮也滿是笑意的臉,這個中年男子竟是有晶瑩在眼中瀰漫,這樣溫馨的場景他已經等了二三十年,本以為無望,卻又等到了,怎麼不讓他極度喜悅。
“木哥,還愣著幹什麼,快來看看咋們的孩子啊。”柳絮見白木進來後,怔怔的頓在原地,出聲提醒道。
“誒,來了。”白木快步走了過去。
“這孩子,真是像極了你我,你看,他的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樣漂亮。”白木抱過嬰孩,認真的看著他,由衷的稱讚道。
“他的鼻子跟你的鼻子一樣挺拔,以後肯定是個帥小夥子。”柳絮接過白木的話茬,眼睛在兩人之間流轉,柔聲道。
“我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辛苦你了。”白木溫柔的,把柳絮摟在懷裡,盡是憐愛之色。
“不辛苦,一切都是值得的。”柳絮趴在白木的胸膛,回答道。
“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柳絮一臉希冀的望著白木道。
“會不會,有點早?”
“一點都不早,我們都等半輩子了。”柳絮搖了搖頭,反駁道。
“好,那我們給他取什麼名字好?”
“得好好想想。”
懷裡原本安靜的小傢伙,突然嚶嚶呀呀的叫了起來,小手揮舞著。
“是餓了嗎?”兩人有些不解。
小傢伙的手有規律的揮舞著,彷彿在寫字一般,但是兩人都不識字,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畫什麼。
“我有一個辦法,絮兒,你等我一下。”白木說完,快步跑去廚房,拿了一塊平滑的木板和焦炭。
將焦炭塗抹在小傢伙的手上,再舉起木板,小手在平滑的木板上劃過,交錯的黑線組成了一個字,白木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過了半個小時,又再度跑了回來。
“絮兒,村裡的族老說,這個字讀越,超越的越。”白木喘著粗氣道。
“那我們就給他取名叫白越吧。”
“好,就叫白越。”
“對了,你給族老說孩子的事情了嗎?”
“說了,族老什麼也沒說,只是嘀咕了一句,什麼生而知之者。”
“越兒,好像還真是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也好,生而不知也罷,都是我們的孩子。”
兩人相視一笑,並不在意,白越紅撲撲的小臉上也是噙著一抹微笑。
溫馨的一家三口,時隔多年,孤獨的白越再次感受到了被親人環繞的溫暖,或許這是他多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沒有人知道,天上的雲雷異象開始分離,而鬼老也不會為了他再輕易卜卦,虛空中浮游的鬼物在躁動,聞到了白越身上那一絲不乾淨的物質,它們猶如索命的魂靈,只追捕那個被生死簿劃掉的短命人。
沒有人知道,浮游的鬼物到底盯上的是什麼,所以人們只能另闢蹊徑,從嬰孩的未來運勢入手,吉勢代表這孩子先天便有未來的人生,而凶兆則代表這孩子若是沒有外力干預很快就會夭折。
至於怎樣祛除掉一個人身上的不乾淨物質,其實就連穩婆也不知道,穩婆所能做的也就是用特殊的秘法轉移自己的壽命,用自己半年甚至一年的壽命,來換取嬰孩度過難關。
白越隱隱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知道,很可能出現了,他無法預料的狀況,鬼神當道的世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身在襁褓的他,卻又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