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的聲音很冷，比六月裡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此刻像在如此逼仄的駕駛空間內，顏如玉想裝作聽不到，根本就不可能。
顏如玉的臉很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也許是外面閃電的威勢嚇得，也許是別的原因。
她笑了笑：“瑤，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是麼？難道是我多想了？”秦瑤沒有回頭，彷彿自顧自地說。“要我給你好好分析嗎，非要撕破臉皮嗎？”
秦瑤每說一句，在她身後的顏如玉，臉色就會蒼白一分。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瑤，你是不是最近噩夢做多了，想太多了？”
“呵，還嘴硬嗎？我為什麼會做噩夢，你心裡沒數嗎？”秦瑤依然很冷靜。“聚夢枕是你送的吧，招魂花也是你送的，別的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顏如玉徹底不說話了，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在思考辯解的理由。
“你根本就不是顏如玉！”秦瑤一錘定音，亮出了最後的底牌。
也徹底擊潰了顏如玉最後的堅持。
“呵呵，我當然是顏如玉，我一直都是顏如玉！”顏如玉抬起頭，眼鏡被她隨手丟棄，露出一雙紅通通好像灼燒過的眼睛。
“我就是顏如玉，你看清楚一點，我就是那個在入學的時候被你笑話的那個又笨又醜的丫頭！”
秦瑤聽到這句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像個扭曲的之字，她仔仔細細地回想入學那天發生的點點滴滴。
那時的自己拿到人生中第一個飛行器，那是父親給自己的獎勵，考上了銀甲學院的飛行系，值得這個獎勵。
從小就展示了高超的飛行天賦，她一直都夢想著擁有自己的飛行器，可是父親總是笑著說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這一天真的到來，秦瑤一飛沖天，將父親甩得沒影了。她一個人來學院報到，人太多了，前面一群人，她沒辦法施展任何騰挪，就跟人撞在了一起。
準確地說是和一群人撞在了一起，其中好像還有個老師，反正她是撞完就跑了，沒管那麼多。
在她看來，只要跑得快，責任就追不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似乎好像她還罵罵咧咧地說了什麼人身攻擊的話，或許也沒有。
“想起來了？想起我來了嗎？”顏如玉見秦瑤不說話，以為是內疚。
“你根本就沒有想起我！我在你眼裡還是這麼卑微嗎？”顏如玉開始抓狂了，這件困擾自己三年的噩夢，始作俑者居然毫無知覺。
“你撞飛了曹老師，我當時就在她身旁。她無處撒氣，就把氣撒在了我身上。你知道嗎？要不是你，我就不會被她罵成這樣，其他也就不會跟著一起罵！”
“都是你的錯！”顏如玉大聲咆哮著，臉上的筋清晰可見，指甲扣進了座椅。
這下秦瑤完全聽懂了，可是她又不是很懂。這件事真有那麼重要嗎？已經過了這麼久。
“你確定只是因為這個，你就記恨我三年的時間嗎？”秦瑤覺得不可思議。
尤其是外面那個人就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們，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秦瑤想駕駛安妮號逃走，卻發現飛艇完全失靈了，肯定是外面惡劣的氣候有關。
“玉，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完全可以好好談談。我們自己解決這件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