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嚮明見到莊妍沒了個大師的樣子,正想偷笑,忽然想到莊妍所說的‘齷齪的想法’‘個人的經歷強加於人’。
“這......”
盧嚮明好像被石化了,莊妍說的能看破人心,難道是真看出了自己剛才對她的推理?
“大師見諒,我也只是無心這麼一猜......”盧嚮明心裡打起鼓來,若她真能看透人心,不是能請她幫個忙嗎......心裡不免又暗自高興起來。
莊妍不喜也不怒,平淡地說道:“我也就順口一說,居士不必往心裡去。”
“我有個請求。”盧嚮明想確認一下莊妍的實力。
“大可不必,用他人的能力助自己窺探對手,有違功德。況且,這相由心生,也當不得準。”
說著話,莊妍站了起來,大概是要送客的意思。
這下盧嚮明徹底服氣了,一切都想法盡在莊妍的掌握之中。也許是自己最初順理成章的推理激怒了她?想到這裡,盧嚮明急切的叫了一聲,“大師!”
莊妍停下,等著他開口。
“我三十歲進入低谷以來,想弄明白的事越來越多,一直想找個人來給我解惑。說實話,後來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我的疑惑也越來越多。新興周邊的道觀,我幾乎全都拜訪過來,雖說也有可以解惑答疑的,但幾乎全是燈紅酒綠的善男信女,求姻緣、財運和官運。
“各處道觀的主持,也都一門心思尋求道觀的生存發展之道,卻沒有一個能靜得下心來,讓我找到那種隨心求緣的感覺。今天好容易來到這裡,加上大師開悟,我已經覺得收穫不少,今後,還指望大師多多指點開悟。”
“居士不妨直言。”莊妍認真聽著。
“我原本想請你幫忙看透人心,幫我預先了解誰是誰非,早點劃清界限,也好早做了斷。但你既然不願相助,我也不做強求,只求容我可以不時過來......尋求大師的開悟。”
這是他的真心話,他的老婆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沒離開過他。老婆陪著他起早貪黑,好容易把工廠做出點名堂,秘書不合時宜地插進了他們的生活。
開始,他心無旁騖,一心對自己的結髮妻和女兒,並無二心。不過,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鬆懈。那秘書也是處心積慮,不計後果,只求上位。而且,盧嚮明那時的狀態,確實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狀態。
近期,他正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他不希望自己的家庭破裂,但當初也確實沒經住秘書的死纏爛打,到現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求神拜佛,只不過為自己已做了的決定找個藉口罷了。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只有你自己。”莊妍單手合十,並不打算過多瞭解盧嚮明的家事。
“我知道了。”
沒想到,莊妍胡亂的一句似曾相識的話,竟讓盧嚮明開了竅。他站起身子,虔誠的合手還禮,又從錢夾中拿了兩張百元大鈔,走到功德箱前,塞了進去。
“恭喜居士得以擺脫。”莊妍雙手合十。
盧嚮明的神情有些萎靡,“其實沒有,我雖有決定,但卻不想傷害任何一方......依舊未能擺脫。”
“是喜是憂,卻都是自家種下因果,還望居士看懂悟透,別沉迷總讓自己承擔。世間一切,總有些規律可循......”莊妍從盧嚮明面色中的桃花和支離破碎的心事中,多少猜出了他所煩心的事。
“規律......因果......”盧嚮明一邊往外走,一邊喃喃自語。
“上回大師所講:隨緣不是得過且過的等待,而是盡人事,聽天命。卻不知該如何盡人事,天命又由誰來告知?”
走到門口,盧嚮明突然回身問道。
“不荒廢,主動去化解問題,這是盡人事。至於結果,需要世間他人的反饋、印證。自己的決定,只需遵循內心的最深處,至於是好是壞,是對是錯,自有後人評說。若是你想改變如今勢運,那可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