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哭夠了,師傅才緩緩指揮我拿出他的手機,給老闆打電話,讓他們來善後。並且授意我該如此這般,順利從老闆那裡拿到了五百塊錢的佣金。一切辦妥之後,師傅說想去身前去過的地方走走,讓我頭七前一天,在家裡等他。
地產老闆到也厚道,認真幫我把師傅的後事辦完,並在他們公司開發的一處公墓安葬。
第六天晚上,師傅的靈魂回到我們的出租屋,又寬慰了我半天。並把他平時的各種存款單據,一一指示我找了出來。
他完全沒有怪我的意思,還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老話:‘世事皆因果,善惡終有報。’
“一百來年了,我也該歇歇了!那邊我有很多熟人,過去了也不會難過。只是……”
“只是什麼?”我抬頭看著師傅。
“怪我平時處處都替你掃清了太多的障礙,你少了自己生存本事的修煉,這以後的路,可得靠你自己了。”師傅有些惋惜,像是惋惜和我相處的時間,太短。
的確,師傅在的時候,各種功課心法,我總能自作聰明的草草掌握,卻不肯花功夫練熟練精。我每天無憂無慮無所事事,跟著師傅練功讀書,沒什麼靈異事件需要我出手,師傅總能風輕雲淡的將它們處理好,我頂多只能算個懂行的觀眾。
我的本事,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我練功也就開啟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模式。
師傅最後的語重心長,點醒了我自己。從此,我拿著師傅留下的近一萬的存款和師傅傳授的功課心法,開啟了自力更生的生活方式:租房子,找工作,練心法,空餘時間兼職接各式各樣的驅邪委託。後來獨自在陸寧的十五年,才是我成長最快的十五年。
現在,大多數的委託我也能風輕雲淡的處理,但先天天眼的問題,我卻一直也沒弄明白。
“難怪你從未跟我提起過你的師傅。”
瑤不知什麼時候,已幻成實體,用紙巾幫我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你師傅看得很透,不過有些死腦筋。”
“什麼?”我抬起紅腫的雙眼,看向始祖。
始祖的語氣也嚴肅了很多,他知道我現在的心情。
關於天師就該孤獨終老的問題,始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靈魂可以有雙修,人為何不可?把我的本事教會莊妍,結成伉儷又有何不可。若得一男半女,那也是光大天師事業的善舉,何樂而不為呢?況且,他曾仔細觀察過莊妍,身上一股正氣百邪不侵,絕對是一塊天師好料。
聽完始祖的觀點,我心裡正想樂開花,但想到他的讀心術,也就沒開出花來。因為這真的真的是個絕佳辦法,加上莊妍確實對我有些意思。按我現在的容貌,她可能還覺得我是個小弟,大概可以和我來場摒棄世俗眼光的姐弟戀,卻不知我其實早已是個處事不驚的老司機。對我自己而言,也可以算做一個都市的屌絲逆襲。
但我停止了幻想,一是始祖的讀心術很恐怖,二是莊妍的家人怎麼辦?我這麼做,算不算拐賣良家婦女?
我剛露喜色的臉又沉了下去。
“你想太多了,只要平時注意,這些事完全可以瞞天過海。”
雖然一再小心,但還是被始祖讀了出來。
“算了,半夜兩點了,你們還讓不讓我睡覺?我可不像你們吃風喝煙的,不用休息。”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至少,我不能只考慮自己。
始祖回畫裡休息,瑤開始自行修煉。
第二天大早,莊妍可不會管我睡得早還是晚,早早的就來到這邊。二話不說進了臥室,半粗暴半撒嬌的叫醒了我,要我起床煮麵,再不煮的話,她上班要遲到了。
這段時間,莊妍去過一次福利院,她把課程定在了星期五的下午。關於我的專訪稿,也編好了交給了主編。不過主編最後沒有采用,還讓她交回了預支的專訪費用兩千。隨說有關傅老闆的證據收集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是因為那篇稿子。主編很生氣,從此要求她除了週五下午,其他時間到公司打卡報道。失去相對自由的莊妍有些惱,但也沒什麼辦法,她不想就這麼回家躺著等死。
我自然開心不少,她不在的時候,我會更加自由一些。
不過想起始祖曾經說過她會有血光之災,我把玉墜暫時給了她,告訴她瑤在裡邊,有事的時候可以出來幫忙。
開始她很開心,但聽說是瑤的棲身場所,拉長了臉不想要。
我和她說了有關血光之災的事後,她才勉強接受,並接受了我的建議,答應我這段時間會處處小心。
中午,正當我準備吃午飯時,莊妍的電話來了。說是因為交了伙食費,為了省錢,中午也要回來吃飯。真是近豬者吃,跟了我一段時間後,竟然學得和我一樣摳了。
吃完飯,為了安全起見,我又勸她拿出手機,解鎖後在設定裡新增了瑤的指紋。聽著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有些麻煩。瑤等在臥室裡,解了鎖我進去教會幻成實體的瑤操作,設定了她的指紋進去。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莊妍被困後,她可以利用莊妍的手機向我求助。我的預想是對的,第二天,這個準備就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