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李琪蓉穿過大門來到屋裡。
我向她解釋了一些新靈魂容易發生的不適感,教會她如何正確面對死亡,樹立起正確的靈魂觀。
說到離開父母,她不免又悲傷起來。我也就本著浪費可恥的想法,把我的那個比藿香正氣水稍粗的瓶子終於灌滿了。
我倆聊到凌晨兩點,她確實還不習慣自己已成靈魂,遲遲不肯休息。我只好把瑤叫了出來,她可以勝任陪聊的工作。而我只是一個肉身,不休息,明天我會難過的。
我把驅邪符又掛回了門後,告誡李琪蓉,‘只要她不出去,那噬靈也進不來,這個符咒主要是防止噬靈找上門來。’
我相信瑤能在漫漫長夜裡解釋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所以說完便自己回臥室睡。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老李打來電話,要我給他一個卡號,他把昨天開眼的費用轉給我。
我客套了十幾秒,還是答應一會兒發銀行卡號給他,一個失獨老人的心願,咱不能不領這情。今天週一,按照計劃,我得去別墅區勘察現場。有了昨天的教訓,我多了個心眼,歐陽老闆家廚房的鍋底,被我颳了個乾乾淨淨。
歐陽賈有些奇怪,“今天可沒請你啊!不能給你算工錢。”
“你早說啊!我以為沒通知就接著上班,來了看沒什麼事,就來廚房打打雜。”我怒氣衝衝的把他家的大鍋端回灶上。
我不能說我是為了鍋底灰來的,一旦說出口,以後再想來刮,估計不付錢是不可能刮到的。
老闆又扔過一瓶康帥傅說道:“就當補償你的辛勤勞動。”
進價不足一塊五的山寨貨,扔了也怪可惜的,我沒拒絕老闆的好意。
我把乾燥的鍋底灰精心用小塑膠封裝袋包好,足足包出二十多袋,又把還有些溼的放在能被陽光直射的地方曬好。裝了五袋在身上,又準備了五個剛畫好的中級符咒,撥通了別墅區委託人的電話。
“你好,歐老闆說你需要天師,我是天師小楊。”電話接通後,我表明身份。
“ 盧醫生啊!今天可能不行,我改天再聯絡您吧!好的,再見。”一個女聲答非所問,誰是盧醫生?我還沒回過神來,那邊掛掉了電話。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就當她現在正和某人廝混中,不想暴露自己請了天師。
計劃雖被打亂,不過我可以去火車站附近看看有沒有其他委託,等晚上再去學院找那嗜靈的晦氣。
我來到欣興火車站留言榜,卻只看到兩張三個月前釋出的委託。
時間太久,我不太想接,便回到家,看看家裡的兩個靈魂聊得怎麼樣了。路上,我沒忘去正規超市買了電飯鍋,又去菜場買了些菜。
李琪蓉看到我準備自己開火做飯,連連稱讚:“現在能下廚的男生,可真不多了,你有女朋友嗎?沒有我介紹我室友給你認識。”
我笑笑:“算了,要不是因為窮,誰願自己下廚!”
這是實話,而且,我和李琪蓉並不太熟,也不適合過火的玩笑。正忙著,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魂一閃身,躲去一邊。
門開了,老李全副武裝的站在門口。
兩套黃色道袍,兩把帶穗桃木劍,一個招魂玲和一大袋黃紙畫好的假符。
“小楊,你一個人去對付嗜靈太危險,我買了些裝備你看趁不趁手,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去。還有,你的卡號一直沒發給我,我想你可能在家,就親自給你送過來了。”
我順門邊視窗往外看去,他的車停在路邊,兩個騎警正在拍照取證。
“叔,你的車…”
老李看到,剛想呼叫,又停了下來一邊進屋一邊說道:“貼就貼吧,沒什麼事比為女兒報仇更重要了。”
李琪蓉和瑤嚇得又往裡擠了擠。
我笑笑說道:“沒事,我看除了桃木劍像那麼回事,其他的都是擺樣用的。”說完,我從他腋窩下把兩把桃木劍抽了出來。
我拿在手裡感受了一下,劍身長度一尺(23.1厘米),做工精細。又仔細看了看劍身上的木紋,是桃木。
“叔,你要真有心,這兩把劍送我得啦,兩年後我還你一把驅邪。”
“喜歡就拿去,什麼還不還的。對了,我女兒還在嗎?”
顯然,他沒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桃木這東西,靈魂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害怕,那是因為古時候,封建統治者怕民間刀劍氾濫,頒發了刀劍管制令。天師以前對付厲害的嗜靈,一般都是用普通鋼劍。自從禁刀法令頒發後,天師只有各自重新尋找適合的武器對付嗜靈。慢慢的,桃木製成的木劍,成了天師的標配。
僅僅一把木劍,對靈魂沒什麼殺傷力。但是天師可以透過控制體內氣息(現代人喜歡說是真氣),從劍指激發而出。桑柳楊槐桃五木驅邪大家都知道,但都沒注意過桃木屬陽,與其它四種屬性相反,也正因為它屬陽,天師激發的劍氣能透過桃木傳導,可以把劍指前端三寸左右的劍氣暴增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