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疑惑極了,她總覺得周暮和此前不一樣。就連尹嬤嬤看她的眼神,也透著一股子不尋常。
之後齊致遠端來棋盤,顧夕顏就知道周暮是要跟自己下棋。
兩人開始對奕後,顧夕顏集中全部精神,不曾發現周暮的視線不只一次落在自己臉上,欲言又止。
周暮的注意力並不集中, 他總是會忍不住去看對面的姑娘。
她下棋時心無旁騖,全然不知他在偷偷看她,在她心裡,定以為他是什麼正人君子罷?
卻不知剛開始相反,他對她別有用心。
“最近姑娘和許三可還有聯絡?”周暮狀似不經意地提及許言卿。
顧夕顏想起今兒才收到齊安伯府的請帖,敏兒又在她身邊潛伏著,定是向周暮遞了訊息。
“巧得很,我今日才收到許姑娘的請帖, 她邀請我後日去齊安伯府賞花。許姑娘說,許家府上種了不少午時花,如今正是賞午時花的好時節,約我去觀賞。”顧夕顏也不隱瞞。
這樣也不算跟許言卿有來往吧?
她對許真兒的印象不錯,天真爛漫,活潑好動,若許真兒不是許言卿的妹妹,她很願意跟許真兒結交。
“姑娘打算應邀前往?”周暮憋了許久的問題終於有機會問出口。
顧夕顏注意力都在棋局上, 心不在焉地回道:“我想推了。”
周暮有些意外:“這是為何?”
他還以為顧夕顏會應邀前往, 甚至想了一堆措詞,想要阻止她跟許言卿見面。
在他發病前,他只是想象顧夕顏和許言卿在一起的畫面就受不了, 那個時候他便知道, 有些掙扎只是徒勞。
只不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大好, 在未能確定自己的病能醫好之前, 他還有所顧忌。
“我不想和許大人再有往來。當初既然說開了,就不該再有牽扯, 以免引起聯鎖反應,再招來三妹妹這個麻煩人物。”顧夕顏照實說道。
雖說是許真兒提出邀約,但那是許家,又是賞午時花,許言卿若下值回府,她很可能跟許言卿打上照面。
琢磨之後,她還是打算拒了這次的邀請。
“這樣甚好。”周暮唇角不禁上揚。
顧夕顏聞言看向周暮,有些不解:“公子不喜許大人麼?”
對了,許言卿也在戶部,周暮和許言卿都在戶部當值,應該經常打照面才是。
“還好。”周暮不想再提許言卿,“專心下棋。”
顧夕顏失笑,方才明明是他在問她話,他不專心才對。
但他不專心,她才有機會贏。
周暮真要集中精力對付她,以她的棋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偏偏這一局下到黃昏還未分出勝負,她隱約覺得周暮並沒有盡全力,但她找不到他給她放水的證據。
眼見著天黑了,這一局還沒下完, 尹嬤嬤也在一旁提醒晚膳已備好。
她放回棋子道:“公子先用晚膳吧,我也要回去了。”
周暮看向尹嬤嬤,尹嬤嬤是個機警的, 立刻會意:“知道姑娘要來,老奴多做了幾道菜。平日裡公子一個人用膳,姑娘就當陪陪公子,用了晚膳再回去可好?”
面對這樣溫柔的尹嬤嬤,顧夕顏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看向周暮,只見他眉清目朗,眼中染笑,和煦得像是春天柔綿的風。
面對這樣的人,她怎麼說得出拒絕的話?
用晚膳期間,都是周暮在為她布食。而她發現今晚做的一些菜,都是她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