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深呼吸一下,右手搭在素問劍柄上,緩緩將其拔出,然後橫在眼前。
左手劍指平平拂過劍身,如染寒霜。
接著他將劍平舉,緩緩滑動。
這樣的動作,他做過很多次,幾乎每到閒暇時,他都會這樣,橫平豎直,一筆一畫。
現在,他依舊是如此。
當他第一筆完成時,東城門下的一塊地磚上,亮起一個“乂”字,然後這個字瞬間被拉長,沿著地面磚縫,向外延伸出去,直到將另外一處似“一”字,又似劍痕的銀芒連線起來,接著又再一次向外延伸。
站在宮城門前的寧白峰,持劍如持筆,平靜的將一個字寫完。
也是在這個時候,宮城右邊的牆壁上,無形的劍氣,直接在上面劈砍出他所寫出的文字。
此時,若是從天空俯瞰。
凡俗百姓視之漆黑的上都城裡,無數螢火亮起,一條條絲線將這些帶著銀芒的光點串起,如串珍珠。
這樣的情景,皇城內與皇城外,同時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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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大燕朝廷將薛直與聖師武鬥的訊息傳出去之後,無數的人聞風而動,不斷向上都城聚集。
短短三天時間,無論是跑江湖的下九流武夫,還是下三境圓滿的練氣士,全都慕名而來。
甚至這其中還混有中三境的地仙。
這些人,大多數都聚集在城南附近,畢竟這裡靠近見聞堂。
而今夜,當城東第一道絲線穿梭城內的時候,他們尚未有所感覺,但隨著絲線越來越多,無數的地方元氣劍氣波動強烈,終究還是將他們一一驚動。
當有人看到自己所住的客棧後院裡閃過一道絲線時,起先是差異,然後便是穿窗而出,躍上屋頂。
這樣的情況各坊各處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為了弄清楚情況,準備施展輕身手段,趕往皇宮城牆處看看。
然而當有人這麼做的時候,當他剛剛躍起,地面裡忽然衝出一道銀色劍光,直接就劈了過去。
身處空中避閃不及的人,直接就慘叫一聲,墜落下去,砸破屋頂,驚醒普通人家。
這樣的情況,如同平靜的湖面砸進一塊巨石,水花四濺的同時,聲音也同樣震耳欲聾,然後激起的漣漪不斷盪漾開去。
安靜的上都城,就這樣被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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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東來山巔的儒士,看著皇城方向,眼神既驚歎又欣慰。
珠串上都城,刻字傳劍意。
這樣一氣呵成的手筆,實在驚人。
畢竟,這需要的劍氣與劍意太過於龐大,普通中三境的練氣士根本扛不住。更難得是如何將整座上都城抽絲剝繭一般分離開,然後再一點點的串聯在一起,最後再合成一處。
然而這一幕,正在上都城裡上演。
陳松風微微轉過頭,看著蹲在階梯旁路燈柱上的狸貓,說道:“現在,是你該動身的時候了,這麼大的動靜,必然會有那些不開眼的,想要動手腳。”
狸貓緩緩人立而起,身形不斷竄高,顯露出女子模樣。
陳松風遲疑了一下,說道:“可以打傷,但不能殺人,更不能吃人,將他
們全部抓到甕城欽天監,自然會有人處理。”
女子轉頭看了他一眼,豎立的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你這是打算讓我抓老鼠?”
儘管覺得這個說法不好聽,但這番形容確實是沒錯,因此陳松風依舊點點頭。
女子尖笑一聲,伸出殷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然後直接就從燈柱上跳了出去,順風滑向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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