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她不恥的是,路遇一夥山匪強搶民女,青年不僅攔著她不讓去救人,反而隱在一旁看戲,就在女子衣衫被扒光,即將遭到侮辱的時候。
青年出劍了。
然而讓她大感意外的是,這把劍不是殺掉那些山匪,反而是洞穿了女子頭顱。
對這位尊主心思之古怪,她有些不寒而慄。
青年微微偏轉頭顱,笑道:“我強他弱,他的性命全在我一念之間,有何不對?”
白衣女子帶著面紗,看不清表情,但語氣卻有些冷漠的說道:“若是他人比你強,是不是也可以隨意的殺死你!”
青年拱起身,大笑起來。
“誰能殺我?!誰又能殺得死我?!”
這話很猖狂,但白衣女子知道,他的猖狂確有理由。
然而世上無人能夠不死,之所以沒人能殺死他,只是能殺他的人沒有出現而已。
白衣女子冷聲道:“你是不是忘了還有寧白峰這個人!”
聽見這個名字,青年沉默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是啊,終究還是有那麼一個人能殺死我。裴千山會死在他手上,說明他已經全部消化從我這裡奪取的劍意劍勢,換而言之,他現在雖然只是劍膽境,但殺起劍丸境,也不會費多大的事。”
白衣女子沒說話,眼前這位尊主的境界,也就在劍丸境左右,但以其層出不窮的各種劍道秘技,劍坯境也能一戰。
按照這位尊主自己透露的說法,他現在三魂缺失,想要恢復往日境界,只有三魂七魄圓滿,才能有所進益。
“所以在我沒有恢復之前,只能減少與其見面。”
青年再次躺下,無奈道:“雖然他現在也殺不死我,但總會比較麻煩。”
白衣女子說道:“那你為何不去殺了他?”
青年再次從頭上拔下一根髮絲,露出稻草模樣,叼在嘴裡,笑道:“不知道你是沒腦子還是記不住事,我以前就說過,大道之爭只有最後一戰才有意思。而且,日月不相見。”
白衣女子沉默不語。
與這位尊主相處越久,她瞭解的事情就越多,比如曜日佩與弦月墜,劍池縱主與劍池橫主。
此時青年所說的日月不相見,指的就是曜日不與弦月同在的意思。
“所以這次微山會上的劍爭,你才會讓嵇念去,而不是親自前往。”
白衣女子輕聲說道。
青年用嘴抖動著稻草,笑道:“那倒不至於,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世家萬事總得好好看看。微山會這種大熱鬧,當然也要去瞧一瞧。”
白衣女子立即說道:“山門的劍爭名單上,可是有著寧白峰的名字。”
這意思是在說,寧白峰必然會去微山,那你們豈不是要見面?
青年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笑道:“所以我才要來一趟雲夢澤。”
白衣女子沒說話,心想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青年伸出一隻手,遙畫著圈子,指著沼澤林裡的霧氣,解釋道:“雲夢澤,古已有之,而這其中的雲霧之所以終年不散,是因為其中生活著一種異獸,名為蜃。”
“蜃獸以吞雲吐霧,變化萬千而出名,尤其是結出的那顆蜃珠,只要動些手段,就能成為隨意幻形的好東西。曾經的時候,我們稱其為千幻珠。”
白衣女子終於明白青年來此的意義。
卻是為了獵蜃,製作千幻珠,好以此悄無聲息的參與微山劍爭。
白衣女子問道:“雲夢澤如此廣袤,你又如何尋得蜃獸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