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元館掌櫃沒奈何的深深嘆息一聲。
聽見這聲音,元泰準備嘬一口酒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掌櫃,詫異道:“你嘆氣是什麼意思?”
掌櫃輕聲道:“寧師戰敗,自然會令我等回元山子弟扼腕嘆息。薛直,終究還是太強了些。”
說完這句,隨即他想起剛剛對方也嘆了口氣,問道:“老先生剛才嘆息,莫非也是為寧師惋惜?”
元泰剛灌下一口酒,當即就噴了出來,撒在桌上的水盆裡。
他挪了挪屁股,抹掉嘴邊酒水,啞然失笑道:“惋惜?!”
元泰彷彿聽見了一個極大的冷笑話,“你以為我家少爺這麼快就輸了?”
掌櫃目光掃過水盆點點漣漪的廢墟影像,驚疑道:“難道不是?!”
都這樣了,難道還有什麼意外出現?
元泰古怪的笑了笑,說道:“咱家這位少爺,心思多處事穩,打起架來,正面硬撼從來不虛,耍起虛招來,那是能氣死人。說好聽點那叫謀定而後動,用罵我那些龜孫子的話講,就是焉兒壞,肚子裡沒憋著什麼好貨。”
說到這裡,元泰似乎想起某些不好的經歷,憤憤然的大大喝了口酒。
掌櫃攆著手指,心思不定。
元泰看著水盆裡的影像,吐著酒氣,有些幸災樂禍道:“這位薛直大將軍,要是現在也是你這樣的心思,他那張老臉,今天就得按在城頭上反覆摩擦。”
話剛說完,水盆裡的廢墟影像上,有道人影站了起來。
......
......
東城牆附近,眾人望著良久間沒有聲息的廢墟,逐漸準備離開。
城頭直道上的薛直臥蠶般的粗眉微動,緊握的長刀鬆了鬆,刀劍點在地磚上。
剛剛那一刀,按鐵骨境的實力來說,他沒有留力。
所以他很清楚那一刀砍中之後的情況。
若是防備不足,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想要痊癒,最起碼半年打底,這還是靈材寶藥大量使用的情況。
畢竟劍修,也算是練氣士,體魄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比宗師武夫差的遠,比銅皮鐵骨金身的兵修更是相差極大。
希望這一刀,能讓他長點教訓。
薛直如是想。
然而就在這一刻,沉寂的廢墟里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城頭,清晰可聞。
手握竹笠的寧白峰緩緩站起身,面上無驚也無喜,但眼神雪亮。
刀光崩散之後,竹笠表面絲毫無恙。
寧白峰嘴角微微上揚。
提起手中長劍如同使用雞毛撣子一樣,拍打著左手斗笠上的灰塵,然後反手扣在頭頂。
再次輕微咳嗽一聲,寧白峰左手摘下腰間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長長噓了一口氣。
“讓薛將軍久等了。”
他看著薛直,笑著揚了揚手裡的酒壺,“要不要來一口?”
薛直微微皺眉,“這算是求饒?”
寧白峰愣了一下,然後朝著薛直豎起大拇指,“不得不承認,薛將軍不僅本事大,說笑話的能力也不弱,也罷,咱們還是
趕緊打完,然後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