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峽外,東南側臨時坊市內,峙望樓。
懸劍山雖然攻略天淵深處的方向並不在天劍峽,但並不妨礙他們在這裡的臨時坊市內設定店鋪。
何況隨著天淵深處的訊息傳向四方,來天淵深處尋遺探險的修行之人越來越多,天劍峽外的臨時坊市,已經成為天淵深處最大的兩處集聚地之一。
驟然間,峙望樓二層裡傳出一聲驚叫。
樓下客人和店鋪夥計,全都停下手,轉頭望向二樓樓梯處。
二樓正廳裡,一名長著娃娃臉青年,滿臉吃驚的看著那個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嘴巴大張,眼睛瞪的渾圓。
旁邊一名身穿湖綠色劍服的女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一巴掌拍在青年頭上,滿臉不高興,“臭小子,你的聲音再大點,師姑都要被你震聾了!”
驟然捱了這一巴掌,青年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卻顧不上這些,對著儒服男子追問道:“寧白峰真的與那曹蘆打個平手?!”
儒服男子點點頭,但卻解釋道:“問劍時,曹蘆已經壓境,所以說是平手,倒也沒錯。”
東羽仰天大笑,“好小子,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驟然來這麼一手,確實令人矚目,也不枉我對你的一番指點。”
啪的一聲。
女子又是一巴掌打在青年腦袋上,滿臉譏笑道:“你能不能要點臉,人家能以下三境向曹蘆問劍還沒輸,這種能耐是你能教出來的?我看他教你還差不多!”
青年反手摸在後腦勺上,轉過頭,一臉悲憤的看著女子,叫嚷道:“師姑!你再這樣,我真的翻臉了啊。”
女子柳眉一橫,瞪眼罵道:“二皮臉的小賊,翅膀硬了是吧?敢跟師姑這樣說話,有本事你翻一個老孃看看!”
說完,女子抬手,再次一掌拍向青年腦袋。
青年早有準備,眼見女子抬手,立即抽身後撤,退到牆邊,滿臉堆笑,“師姑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女子再次橫了青年一眼,轉頭看向儒服男子,說道:“你就繼續留在這裡看著鋪子,能不能給山上掙錢無所謂,但是要將這裡發生的事全部記下來,反正你們學塾峰的酸秀才最合適搞這些事,我就先走了,去拜訪一下老朋友。”
女子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儒服男子立即躬身道:“蘇師姑且慢,還有件事需要稟報。”
女子轉身,挑眉問道:“什麼事?”
儒服男子回答道:“數日前,天劍峽裡再次出現異象,與最初天淵深處發生的異象極為相似......”
儒服男子話沒說完,立即就被女子打斷,“我又不是瞎子,那麼大的動靜早在數十里開外就看到了,莫說天劍峽,刀鋒山裡同樣也是異象頻頻,你只管將這些記下就好,廢話就別多說了。”
儒服男子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倩影,張張嘴,苦笑不已。
這位出身峙望峰劍修一脈,後來轉到學塾峰的師姑,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真不知道靜坐聽風齋這麼多年,修身養性到哪裡去了。
忽然間,女子的聲音傳到二樓,“那個二皮臉的小
子,你是等著我請你下來?!”
牆邊的青年立即跑到椅子邊,將一頂枯草斗笠扣在頭上,然後轉身對著儒服男子拱拱手,告罪一聲,很狗腿的喊著來了來了,小跑的向樓下追去。
出了店鋪,女子看著遠處高聳山谷,一把抓住青年肩膀,御空去往天劍峽谷口。
路旁行人眼神詫異,又間或著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萬劍石林早有規矩,天劍峽前,禁止御空。
片刻後,一聲怒喝從峽谷口前響起,“找死!”
一道劍光直刺御空的身影。
然而御空身影不甘示弱,同樣一道劍光衝出,將那道凌厲的劍光打成粉碎。
緊接著,女子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座天劍峽前,“曹蘆!你竟然敢對著老孃出劍,皮癢癢了是吧!”
端坐石碑上的青衣男子看見劍光被打散,先是眉頭微皺,準備再次全力出一劍,但是聽到那個聲音,手上劍訣立即一停,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她?
眨眼間,兩道身影便落在石碑前的十餘丈外。
看清那名女子之後,青衣男子的臉色略微有變。
還真是這個瘋女人,她不是禁足修心麼?誰放她出來的!
天淵深處尚未開啟前,曹蘆早已在萬劍石林的駐地坐鎮多年,而懸劍山又是天淵外數得上號的宗門,雙方少不得要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