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以傷換傷,也要將對手擊斃,其目的就是要趕緊解脈療傷。
此刻杜姓漢子用此手段,其原因無非‘不信任’三字。
寧白峰微微皺眉。
勁裝女子鬆開握劍的手,立即將下襬撕下半截,三兩下便扯成布條,綁在漢子身上,但眼角餘光一直未曾離開寧白峰和東羽兩人。
杜姓漢子顯然很痛,但一直緊咬著牙關沒有喊叫出來,直到女子綁完,才重重撥出一口氣,額頭上的冷汗混著血汙流的滿臉都是,看著恐怖又有些悽慘。
杜姓漢子苦笑道:“讓二位公子見笑了,在下杜向陽,旁邊的是舍妹杜岫,至於車上貴人姓名不方便透露,還請見諒。”
東羽無所謂的搖搖頭,示意漢子繼續說。
名為杜向陽的漢子咳嗽一聲,說道:“剛圍殺我們的這些宦官,全都來自先帝組建的凌雪樓,他們本來是監察百官秘密機構,後來陛下駕崩,凌雪樓便落入先帝的近侍高瑾的手中。若是在下沒看錯的話,二位公子想必是練氣士,而高瑾同樣也是練氣士,並且修為還不低,具體什麼境界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曾經有三名洗髓境的武夫聯手刺殺他,卻被其舉手之間斬殺。高瑾此人睚眥必報,公子剛剛殺了他們的人,又救下我們,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是親自出手。”
寧白峰聽到這番話,心知對方說的並非全部實情,但是對於高瑾一手鎮殺三名洗髓境武夫的能力,還是能猜出來,他的修為最低也是玄妙境。
一個玄妙境的太監,東羽覺得很有意思,甚至很想去會會,看看肢體殘缺之人是如何邁過玄妙那道門檻的。
看著兩人沒有說話,車上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此處距離京都建安很近,而接應我們的人也快到了,二位公子若是就此離開,只要還在南燕境內,必定會受到凌雪樓無窮無盡的追殺,只要將我們護送到京都,則可以保二位公子無恙,甚至兩位若是想要離開南燕,到時候可以派遣軍隊護送。”
東羽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無奈的攤手道:“看來我們這是上了賊船了。”
寧白峰卻微微抬頭看向樹頂,極輕微的搖了搖頭。
車廂裡女子問道:“公子這是答應了?”
東羽無奈道:“你們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不答應能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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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嶺間,一道煙柱直衝而起,數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見。
山嶺深處一座半山坡上,兩名黑衣漢子駐足而立。
黑衣首領早已取下臉上面紗,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龐,配上那雙陰翳的眼睛,如同陰溝裡的毒蛇,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黑衣首領望著那道煙柱,冷笑一聲,說道:“明火執仗的燒屍,這是在挑釁啊,還真是好膽魄!灑家倒要看看,你們這兩條過江龍,如何鬥得過咱們這些地頭蛇!”
站在旁邊的黑衣人拉下面紗,露出一張稍顯稚嫩的臉龐,恭敬的低聲說道:“內侍大人,此地距離京都不足百里,任由他們走下去,恐怕不妥。前方傳來線報,上柱國何尉已經帶領七萬邊軍精銳回京勤王,但是何尉並不在軍中,極有可能先一步出發。”
黑衣首領眼睛微眯,沉默片刻後說道:“走下去又如何,過不了臨潼關,照樣是個死!你即刻回去稟告掌印大人,就說老虎籠子裡意外鑽進去了兩條魚,請掌印大人加派人手!”
男子立即點頭,然後轉身便竄了出去,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黑衣首領看了煙柱片刻,然後找準方向,起身追去。
山坡遠處的山林間,赤影白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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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東羽和寧白峰騎著馬行走在前,華貴的馬車在後,車架上坐著受傷的杜向陽和勁裝女子杜岫。
車隊裡原來的那兩輛輜重車,連同路上那些屍體,已經被一把火燒個乾淨,輕裝簡從更有利於躲避追殺,以及提前到達京都。
杜岫看著前面馬背上的兩名男子,
低聲說道:“哥,他們真的是練氣士?”
杜向陽點頭道:“確鑿無疑,只是我還吃不准他們是什麼境界,以及他們出手救我們的目的。”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巧合,這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杜岫遲疑了片刻,咬了咬嘴唇,低聲道:“他們會不會是故意看著我們近乎被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