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含笑點頭。
“佟山儒,你也是打算來分一杯羹的?”敖天星看著儒士,面色不善。
來人是佟家內宅宿老,佟家最大的靠山,更是大齊王朝版圖內最大書院,寒山書院的先生,得封賢人稱號。
佟家參與薛家內鬥時,此人還在寒山書院,現在出現在這裡,若說沒有什麼企圖,敖天星第一個不信。
佟山儒並未理會問話,而是看向螺舟,聲音溫和道:“薛家侄子,佟家有女名箐箐,對你思慕依舊,願下嫁與你,自此佟薛兩家結為秦晉之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聲音並不洪亮,如同長輩對晚輩的溫聲細語,但望海崖上的眾人卻聽的清清楚楚。
螺舟山巔的洛家別院裡,薛長衛同樣聽的真切。
此時的他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依舊還有血跡斑斑。
當寧白峰以心湖傳音告訴吳河薛家異變時,吳河知道這種事無法隱瞞,立即就原封不動的傳音給薛長衛。
得知噩耗後,薛長衛瞬間心神失守,嘔出一口心頭血,整個人萎靡至極。
哪怕對薛家內部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不滿,甚至坐居螺舟十年而不上岸,但那依舊是他家。如今家族坍塌,對於經商的人而言,不亞於山根斷裂的修行宗派,其打擊之巨大,非常人能感知。
望海崖上,來者不善的三人全都臉色大變。
敖天星驚怒的看著儒士,他猜到對方是來攪局的,但怎麼也沒想到是來攪自己的局!
剛剛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考慮,需要拿出多少份額,來堵住對方胃口,甚至連心裡價位都想好了,就等對方開價。
卻沒料到,一開口竟然是說親,此時聯姻,不明擺著告訴其他人,這是要聯手對敵!
讀書人玩些花花腸子,可稱為雅趣,但是將他當做白痴就過分了!
敖天星憤怒的將手中長槍一揮,指著佟山儒怒道:“你......”
“謝佟世伯厚愛,長衛願娶箐箐姑娘!”薛長衛低沉中帶著怒吼的聲音從螺舟上傳來,打斷了敖天星的話語。
神情萎靡的薛長衛本來沒心氣說話,但是吳河傳音,明言局勢不利,薛家有此劫難與眼前這些人不無關係,這才怒吼出聲。
佟山儒頗為高興,朗聲笑了起來。
然後抖了抖衣袖,一杆手臂長的烏亮毛筆滑入手中,接著被他收負腰後,如藏戒尺在後,右手指著敖天星,如教書先生訓斥無知學子,“我怎麼了,你以為我是來落井下石的?你吞併琉璃谷,瓜分薛家,再然後等著你滅掉佟家?如今海城街巷裡流傳著一句話,叫做獨佔鰲頭,說的就是你敖家!”
敖天星眼神冰冷,心思急轉,佟山儒的話,說的就是他的打算。今後的定海城,只會有一個家族,那就是敖家!而佟家只有兩條路可走,識趣的話可以作為敖家附庸,不識趣,薛家就是前車之鑑。
甚至,敖天星的野心會更大一點,區區一個定海城怎麼能夠!
“夠了!老夫不是來聽你們耍嘴皮子的!”東西劍嶺老祖齊彥,臉色極為陰沉。
大好局面就因為拖拖拉拉,變成現在的略有優勢,起先是劉大石執意要招募那年青人做炮灰,接著就是敖天星勸說吳河,跟著就冒出個佟山儒,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若是上來就打,那會有這些么蛾子,果然世上最乾脆者為練劍之徒,一言不合,一劍殺之!
“既然這讀書人想要替人撐腰,那就打斷他的脊樑骨。”
齊彥冷聲道:“動手!”
話音未落,齊彥的身形便消失在雲頭。
崖邊吳河瞬間雙手掐印,指間光芒跳躍,然後一副法文陣圖出現在面前。
轟的一聲響。
法文陣圖爆炸,吳河身形同樣消失在原地。
兇猛的氣浪將寧白峰推得倒飛出去,向外滑出數十丈。
與此同時,敖天星一衝而出,血紅長槍直刺跨海殿前的儒士佟山儒,事情有變又如何,他敖天星倒是想看看,不會打架的雜家修士,只會讀書的儒士,如何能打的過自己這等廝殺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