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看著黃色葫蘆,遲疑片刻,說道:“你整天對著嘴喝,我對男人的口水不感興趣。”
劉雲浪呆滯片刻,然後怒道:“你大爺的!”
妄我還給你一瓶療傷靈藥。
寧白峰笑看著對方,誰讓你沒頭沒腦的把我抓過來,一頓好打,不小小的報復你一下,對得起我這一身傷麼。
寧白峰轉頭看向先前打鬥的院子,回想著那一番交手,突然想起來什麼,然後向劉雲浪問道:“前輩,先前你說的數千年前的刀劍之爭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說過,《山海圖錄》上也沒有見過記載?”
劉雲浪收回目光,嘲諷道:“你一個山溝溝裡出來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山海圖錄》上沒記載的東西多了去了,你有在上面看到關於上境天仙的東西麼。那玩意兒只是給那些沒見過世面,初次出門的人看的,沒什麼大用。刀劍之爭這種對我們刀修來說極度丟臉的事,要是敢寫在紙上,我敢保證,他見聞堂會雞犬不留。”
劉雲浪喝了口酒,瞬間又想起剛剛寧白峰的話,感覺膩歪的很,狠狠的瞪了寧白峰一眼,沒好氣道:“其實就是件簡單事,數千年前修劍和修刀的互相看不過眼,兩方越積越多,一場比鬥下來,用刀的輸了,從此不能有任何一處刀修宗門稱聖地,必須矮劍修一頭罷了。”
寧白峰若有所思,劉雲浪說的簡單,但著裡面的事情必定有其他的內情,說是比鬥,有可能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甚至有可能還不止這些,不然不會拿禁止稱聖地,這種涉及到一道氣運的事情做賭注。
然而事實上確實如同寧白峰所想的那樣,刀劍之爭並非普通的爭端,不是比劃一下,或者是像儒家那樣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事。
數千年前的刀劍之爭,兩道隕落的聖人就有數十位,其他的天仙地仙更是隕落如雨。最終,劍修裡一位名聲不顯的劍聖險勝一籌,踩在刀修頭頂上。
自那之後,各家各派聞劍修色變。畢竟能將旗鼓相當的刀修打落塵埃,沒誰想去招惹。
這也是至今所有練氣士中,對劍修如此畏懼的原因,儘管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麼,但劍修殺力無雙的名頭還是傳揚出去,並且深入人心。
劉雲浪將葫蘆掛回腰間,起身說道:“你要是對這些感興趣,可以去坤洲的春秋天淵看看,那裡就是當年刀劍之爭最為兇狠的地方。”
寧白峰有些錯愕的看著揹負雙手,晃悠悠走回自己院子裡的魁梧漢子。
那身影卻是有些寂寥。
寧白峰坐了一會兒,無奈的搖搖頭,走回屋子。
刀劍之爭這種事,他一個初入劍道的人也評判不了什麼,也沒那資格去評判。
多想無益。
……
自此開始,山腰處的院子上空黃色葫蘆幾乎就沒有幾次落下來,時刻噴出光芒籠罩著院子。
而地面上,如雷鳴般的轟擊聲不斷傳出到禁制外,卻又很快消失。兩棟院子地下如同有隻地牛翻身,將山腰震動的像是要傾塌下去。
渡船上的居客不時有飛過來觀看的,卻無一例外都被此地的管事攔下來,畢竟是坐鎮天仙吩咐下來的事情。
作為渡舟的坐鎮天仙,洛茹時常現身到院子裡,看著兩人的奮力搏殺。
白衣男子寧白峰極其硬氣,那怕以二境對戰極強的三境,依舊是搏命到底,全力已付。每次打完,最後都是遍體鱗傷,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那怕渾身骨骼被刀罡劈散,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只要意志不散,依舊是指揮那把飛劍和駕馭長劍廝殺不停。
魁梧漢子劉雲浪更是狂猛,自從頭一次突破四境用來抵擋劍氣,後來更是時刻維持到三境修為,為了避免破境,直接請洛茹為其加固封靈秘法。極強三境對戰二境的寧白峰同樣也沒佔到多大便宜。
寧白峰固然是渾身悽慘,劉雲浪一樣是傷痕累累。
為了讓兩人恢復的更快,洛茹自掏腰包,從渡舟上收購各種靈藥靈材製成藥桶。這就造成一個奇觀,每到傍晚,兩棟院子門口都有一人泡在桶裡。
不同的是,每次兩人打完,寧白峰都是被畫中仙抱進桶裡,而劉雲浪只能自己爬進去。
這讓劉雲浪看的眼熱的不行,就這事還大聲抱怨過,“寧小子,再問你一次,我用我的葫蘆跟你換那副畫,實在不行再加上我的橫刀“斬浪”,兩個換一個!”
寧白峰躺在這邊院子的藥桶裡,直接頂回去,“我不喝酒,更嫌棄你的口水!你那把刀還是你自己摟著睡覺吧!”
一道刀光從那邊院子凌空劈來!
寧白峰手指微動,一道青芒飛出。
兩兩相撞,刀光毫無建樹。
那邊院子,魁梧漢子吼道:“惹火了老子直接破開封印,打的你滿地找牙!”
寧白峰早已摸清了魁梧漢子的性格,毫不在意道:“你儘管破,把我打殘了算你贏!”
怒罵聲瞬間啞火。
只餘下畫中仙聶紅竹站在屋門口,看著木桶裡的那道身影,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