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書院正門,一片廣闊的廣場呈現在眼前,廣場上分佈著一些石桌。如同棋盤上的棋子,方正,整齊。
亦如儒家行事,方正平和,一絲不苟。
棋盤廣場的後方,錯落有致的房屋隱在山林中,裡面不時傳來琅琅的讀書聲。
如山間的潺潺流水,其音清脆悅耳。
迎接寧白峰等人的書院講授,名叫羅本,板著面孔,但語氣卻很平和,沒有面孔上帶來的嚴肅感。
此刻,寧白峰等人跟在羅本身後,穿過名為棋坪講堂的廣場。聽羅本所說,這裡是書院學子和先生每日清晨晨讀的地方。
棋坪講堂後面,書院迎客用的正殿雖不高大雄偉,亦沒有雕樑畫棟,但遍佈在廊柱和門窗上的文字,讓人肅然起敬。待到將幾人引進正殿偏廳,羅本告罪一聲,說山主正在給人授課,此前已經給山主傳訊,需要幾人在此等候片刻。
老道士點頭,示意理解他們的為難之處。
羅本讓書童奉上茶點後,便直言自己還有課業在身,不能久陪,便告辭離去。
待到羅本離開,肚子空空的元鎮癱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糕點,一手拿著茶杯就往嘴裡灌。一下午的行程,卻是讓他又累又渴,尤其是還挎著長刀和揹著小樹。
俗話說,遠路無輕擔,揹著這些,一路走下來也確實累的夠嗆。
寧白峰喝完茶,打量著偏廳內掛在牆壁上的字畫,雖然自己識字不少,牆上字畫勉強能認出文字,感覺都寫的極好。但若是讓其講出意思,好在哪裡,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約莫半柱香後,一位髮鬚皆白的的灰衣老者跨入偏廳。
老道士起身給灰衣老者倒杯茶。
客人給主人倒茶,怎麼都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
老者不以為意,喝口茶後說道:“煙霞真君晉位元嬰,實在可喜可賀。”
老道士放下手中茶盞,看著灰衣老者,似乎在醞釀著措辭,然後開門見山道:“山主謬讚,貧道來此是為許氏一事,許鹿臨終前祈請貧道將玉章送到書院,願求書院出面,保下許氏。”
話說完,老道士從袖子裡取出一枚雞蛋大小的玉章,放到兩人中間的茶桌上,烏黑油亮的桌面映襯著瑩瑩潤亮的玉章,很是顯眼。
書院山主看了看玉章,神色平淡的喝了口茶,然後對老道士說道:“真君對許氏一事或許不太清楚,待我將其講明白後,你再想想要不要用這枚玉章來換取許氏。”
“許氏自祖上從濱海發跡,起起落落至今,只餘下三支,主脈為前戶部尚書一支,這些年來作為大寧的錢袋子,在走龍江那邊不斷失利,財政緊缺的情況下,很是給朝廷補了不少窟窿。另外一隻,乃是前龍驤將軍許單一脈,前些年跟大泉主帥溫則陽打得有聲有色,為南郡百姓的撤離爭取時日,功勞不小。最後是許鹿一脈,許鹿自幼天資聰慧,書讀的極好,僅僅不惑之齡就已是治國大才,國士不過是時間問題。從這些來看,許氏可謂是中興有望。”
話說到這裡,灰衣老者喝口茶,潤潤嗓子。
老道士聽到這些,插口道:“山主所言,貧道略有耳聞。”
灰衣老者愣了一下,看著老道士,略作思考便明白他的想法和意思,一聲嗤笑後,說道:“真君莫非以為,許氏的問題出在爭權奪利失敗的上面麼。”
老道士喝口茶,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