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有事要找御協監大人,這老傢伙總攔著我。”
“找我伯父?怎麼就你自己,他們人呢?”
“他們去被食屍鬼襲擊的村莊了,我按慕晨吩咐先回來...”
“好了墨橙,既然你有急事找我伯父,那你趕緊去吧。”衛柔打斷了墨橙,不想讓老陳知道關於慕晨更多的訊息。
“好的夫人,那我走了。”
“你去送送墨橙。”送信的侍女跟在墨橙身後,一同出了議事院。
“老陳,名德怎麼樣了,你不在他身邊伺候,出來幹什麼?”
“夫人,少城主氣色還好,只是仍不願出門,老奴正準備去打點餐食,剛好碰到墨橙就聊了幾句。”
“是嗎?餐食的事我會派人專門安排,你只需陪在名德身邊細心服侍,不用為這些小事操心。”
“是,夫人。”
兩人各自進了內院,衛柔相信他伯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靈州,雖然她知道全名德不喜歡慕晨,但她肯定,日後等他恢復理智,一定會感激衛家現在的所作所為。
報信的侍女一直將墨橙送到廣場,分開後又悄悄的跟著她,既為了確認老陳不會派人在路上阻攔,又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
慕晨他們一行人乘著黑龍去往祈明村,到達食屍鬼墓冢上空時可以清晰的看到西面不遠處一片燃盡的廢墟,起火的村子與周圍的樹木、草叢涇渭分明。
“是那嗎?”慕晨向郭二牛詢問。
“這...是...我不知道,我...”郭二牛看到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
“下去吧。”黑龍按慕晨指示,落在了廢墟外圍。
村子的所有建築物都被燒燬,除了房子的石頭根基還保留在原處,其餘的木質結構早已不見,連灰燼都被大自然的風吹的無影無蹤。
慕晨踏在黑乎乎的地面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新長出的草已漸漸覆蓋了空曠的地方,但屍體被燒焦的印記卻清晰分明,光看這些就可以想象當時慘烈的場面。
郭二牛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這是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家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感到幸福的地方,眼前的灰跡殘骸與他印象裡的畫面大相徑庭,不光是房子、牲畜,連人都沒了。
“小子,這是你們村嗎?”
“是...是,這口井原來就在村子中央,那是村長家,那是糧倉,那是村裡的酒館,那是...是我家...我家。”郭二牛按照石頭基礎的分佈,回憶著各處建築,痛苦不堪。
“起來吧,二牛,不要哭了。”純月上前攙扶他,眼眶泛淚。
“小月姐姐,我...我家沒了。”
“丫頭,地獄犬。”慕晨和奇露娜召喚出地獄犬,命它們對周邊進行搜尋。
“你和你爸是往哪個方向逃的,怎麼走散的?”
“我...我們向北邊逃,我爸救我的時候被食屍鬼咬了,腿一直在流血,他讓我跟著村民先跑,他包紮好便跟上來,後來我就沒見過他了。”
“二牛,你聽好,人有時是要面對事實的,拖著殘腿是沒辦法逃過食屍鬼的,我和丫頭會全力幫你找尋,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很大可能已經死了,如果這次沒找到,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要再繼續糾結了。”慕晨語重心長的勸導郭二牛,但話語有些無情。
“二牛,其實你也不用...”
“慕晨說的沒錯,孩子,該面對的時候就要面對,虛幻的希望只會讓你更加痛苦。”佳月攔住純月鼓勵的話語,態度和慕晨一樣。
“我...我爸要是真死了,求你們幫我找到屍體,我想安葬他,不能讓他曝屍在外,經受日曬雨淋,做個連家也沒有的孤魂野鬼。然後...然後我要殺光那幫魔獸,報我們屠村之仇。”郭二牛臉上還帶著淚水,但眼神已從悲傷變成堅毅。
兩隻地獄犬同時跑回來,示意慕晨他們跟著自己,屍體每隔一段距離就出現一具,這些人都是在逃跑的路上被食屍鬼抓住的,肉已經基本被啃光,只剩下一副白骨,郭二牛一具一具的上前確認,在第七具的面前停下,從散落的衣服和遺物上看出是自己的父親,於是跪地抱住骨架痛哭,聲音撕心裂肺。
慕晨他們在他周圍默不作聲,等待著這孩子盡情的表達悲傷,沒人阻攔也沒人離開。
過了好久,郭二牛終於開口:“謝謝你們幫我找到我爸,你們是好人。”
“二牛,我們幫你安葬你父親。趕緊起來吧。”
郭二牛聽了純月的話,踉蹌的起身舒緩著麻木的雙腿,然後又將父親的骨架背起,貓著腰向邊上的小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