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先緊趕慢趕,終於在深夜回到了劉家的土地上,但這裡並不是他的領地,親屬見族長前來,急忙收拾打點,終於在後半夜,老頭躺上了床,結束了一天的奔波。
第二天清晨,他草草的和親屬告了別,心急如焚的趕往自己的領地,並且沿途吩咐所有哨所,讓他們立刻去通知劉家勢力範圍內的所有領主,讓他們中午之前趕到萬代城,他有要事相商。
劉家的勢力控制了保靈州南部的大片土地,其中核心地帶都由劉姓一族佔據,非核心地區也由外戚掌管,甚至連偏遠地區的領主也都是他們家分封的,所以全譽仁才會對他如此忌憚,不敢輕易與他對抗。
自從全譽仁出任保靈城城主,實際成為保靈州的主人後,劉易先便不再參與州中政事,將主要精力都放在宗族的產業上,並且勸誡小輩,不要過度迷戀權勢,避免紛爭,守好祖產便是對後代最大的恩澤。
他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他的觀點,默默耕耘三十年,令宗族控制的領地物阜民豐,一年強過一年。也正是因為這樣,劉家不需要透過從政來謀取家族利益,自然也很少在議事院露面。時間長了,即便所有貴族都清楚他們的實力,但誰也沒把他們當做政敵。
這次劉易先在得知靈族之事後,當即前往保靈城,最先感到意外的是宗族中人,其次是議事院中的貴族們,看到老頭親自出面,他們都認為靈族之事肯定告吹,只不過兩波人都沒想到,要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
上午十點左右,劉易先進入萬代城,這座城是劉家領地上最大的城池,是劉家兩代人耗費重資親手修建的。光從名字就能看出他們的長遠謀略,他們要透過這座城池,宣示他們家族千秋萬代的統治地位。
貴族大都自建城池,但由於人口分佈原因,離保靈城越遠城池越小,像這種坐落於人口相對稀少的南部腹地的城池,這樣大的規模實屬少見,而且城防堅固,易守難攻,歷經數次十年期獸潮,除了城牆上深陷的爪痕,別無破損。
城內雖比不上保靈城那樣人聲鼎沸,但也算欣欣向榮。放眼望去,這裡居民們臉上的表情明顯要比保靈城的居民輕鬆,說話做事慢條斯理,一點也感覺不到來自生活的壓力。
劉易先回到城主府,次子和長孫得到訊息立刻出來迎接,他們倆一個負責財政,一個負責城防,是老頭的左膀右臂。
次子劉知耘,五十多歲,穿著雖不華麗,但乾淨整齊,氣質也相對於同齡人更有朝氣,他作為族長的接班人,盡心竭力的打理家族的產業,為百姓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長孫劉明通,三十有餘,身材高大、氣宇軒昂,他父親劉知耕已故,為了得到祖父的賞識,埋頭苦幹數年,終於配上了長孫之位。由於劉家財富積累甚厚,他在得到家族的允許後,大力發展城防,不光領主們的城池,連一般的村鎮都築起高牆,大幅降低了魔獸襲擾帶來的損害。
叔侄二人見劉易先滿面愁容、神情緊張,立刻明白此趟出行並不順遂,於是在廳中小聲交談,等著劉易先洗漱更衣。
半小時後,劉易先將叔侄二人召進內廳,將保靈城的經歷告訴他們,並且吩咐劉知耘儘快準備靈石,以免保靈城反覆。
“父親,八十顆靈石就是將所有領主的積蓄全掏空,我們也拿不出來啊。”
“將外圍未開墾的荒地都賣了,要還是不夠就把分封出去的土地也賣了,把領主們接到我的地界上,我老頭子的地分給他們。”
“父親,您的領地是我族核心,怎麼能分給外人,再說…”
“無需你多言,就是把這城賣了,我也要把靈族擋在門外。”
見劉易先發怒,劉知耘換了一種說法,繼續勸解:“父親,您所做的決定自然是對人類最好的選擇,但僅憑您一人操持此事,我怕太過勢單力薄,既然您已召集了全族前來商議,不如等大家全部到場,再將您的決定告知他們,我相信合我劉氏全族之力,此事定能按您所想,完滿解決。”
劉易先召集全族就是為了告知此事,不過他只想告訴個答案,他要自己解決,不給任何人添麻煩,這與劉知耘要從族人手中籌錢籌地的想法並不一樣,但劉知耘話沒明說,所以劉易先也就順理成章的答應了。
劉明通一言不發,他作為小輩,見祖父臉色難看,沒敢參與討論,但也覺得出讓核心土地實屬下策,更何況還有價值連城的五百展透翼,這就不光是錢的問題了,市面上就從沒流透過這麼大的數量。
“孫兒,你去打聽食屍鬼墓冢周邊的村鎮是誰的領地,我老頭子要全買過來。”
還在考慮狀況的劉明通被祖父的問話打斷,隨即開口回答:“是,祖父。孫兒大致清楚那墓冢的位置,由於毗鄰魔獸巢穴,我想領主應該會很高興有人出錢購買。”
三人商討了一會兒,時至正午,劉氏族眾和領主們相繼到來,聚於大廳,各自猜測族長之意,幾乎所有人都是來聽好訊息的,畢竟族長親自出面,即便是老城主全譽仁,也還是要給些臉面的。
劉家最有權勢的三人從內廳走出來,眾人紛紛行禮,一甘客套之辭完畢,所有人入座,劉易先開始講述這幾日的保靈城之行,族眾們的臉色越來越慌張,直到有人俯首抽泣,他才停下,長嘆一聲。
“堂侄,你兒子劉戒的遺體我老頭子帶回來了,也命人清理更衣,你要是…”
“堂伯父,小兒劉戒也算為我劉氏一族殞命,我有個請求不知您能否答應?”說話的是劉戒的父親劉政武,他們一支是劉家為數不多的參與州中軍政的旁系,由於職務原因,一家人常年不在領地上,但幾代人的尚武精神,還是得到了族眾們的認可,並且備受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