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將衛功祿送走後劉易先便沒了睡意,他回到房間左思右想,始終覺得此事不會這麼簡單的過去,所以一早就進了議事院,向全譽仁說明情況,商量對策。
“劉老,您說慕晨已經知道了我們昨天下午的商討內容,也知道我們以後要怎麼對付靈族,您確定嗎?”全譽仁不是不信,只是出於本能的質疑,再次確認。
“衛功祿親口和我說的,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你就說怎麼辦吧?”
“劉老,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您,靈族今天便登門,如果慕晨不改變計劃,正午十分他們將會出現在南門外。”全譽仁見事情敗露,索性就全說了。他已經失信於慕晨,不如利用這件事將劉易先推到前臺,將所有責任往他身上一賴,也好有個藉口和慕晨解釋。
“仁親王啊,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老頭子,如果他慕晨不知道你我的計劃,此事你是不是還不準備說呢。”
“劉老,按我們昨日商量好的,這不是什麼大事,靈族今天來還是明天來,於我們的計劃無礙,可現在的情況,他們要是真來了,慕晨要是真撕破臉了,這就沒法應對了。”全譽仁故意裝作弱勢,不出任何主意,雙手一攤,等著劉易先先發話。
“你可真沉得住氣。這樣吧,就按昨日說的辦,他不動咱們也不動。他要是正面挑戰你,我們就直接攤牌,如實相告,將邊境被燒燬的黑市給他,其他的免談。”劉易先不是那種掖著藏著的性格,如果話說開了,他不怕得罪任何人。
“可…這…”
“行了,仁親王,別在我老頭子面前演戲了,你要是不敢,我願意替你出面,並且承擔所有損失和責任,畢竟是我牽的頭,不難為你。”
全譽仁等的就是這句話,但他也不能當即答應,於是假仁假義的勸道:“劉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看還有沒有更溫和的解決之道,與慕晨正面衝突…”
“他都氣沖沖的找上門來了,你還想和平解決,我們保靈州的城主怎麼會如此膽小。”說完這些,劉易先甩袖而去。
全譽仁身為皇長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卻先後被慕晨和劉易先當面指責他怯懦,這令他胸中怒火中燒,將茶杯打翻在地,心裡暗暗發誓,早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貧民窟裡,衛府的府兵將已調查清楚的祈明村村民一一抓獲,並從他們身上和住處搜出大量金銀,隨後按衛功祿的命令,將他們押入議事院的地牢中,等待發落。
老陳見況趕緊去通知全譽仁,他正在書房內平復著情緒,一聽是衛功祿抓的人,便猜測出這是慕晨的意思,雖然不清楚具體事由,但還是告訴老陳先別輕舉妄動,免得慕晨更加敵視自己,然後又詢問了衛府的情況,讓他隨時注意慕晨的動向。
衛功祿接到村民被抓的訊息,也動身去議事院找全譽仁,他清楚自己的處境,既然已經明著向所有貴族宣告自己站在慕晨這邊,不如直接上門,實話實說,反正在他看來,靈族遷移之事不可能完滿解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嚮慕晨表露忠心,讓全譽仁再也沒有辦法勝過自己。
“衛大人,怎麼這麼一大早就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城主就別裝糊塗了,劉老應該都和您說了吧,我來就是看看剛才抓進來的村民,順便告訴您一聲,他們挖墳掘墓,將郭二牛墓地裡的金銀都盜走了,苦主慕晨來之前,您可別先審理處決了。”
向來謹小慎微的衛功祿一反常態,按道理他已與全保靈州的貴族為敵,本應態度謙卑,看全譽仁臉色行事。可事實正好相反,衛功祿昂首挺胸,態度狂妄的登門告誡,全譽仁則一言不發,滿臉漲紅,強忍怒氣。
“老城主,靈族的事您…”
“衛大人,此事我實屬無奈,等中午靈族到達時再議吧。”
兩人不歡而散,衛功祿去地牢檢視村民的狀況,全譽仁也離開了書房,去找兒子全名德商議彌補的對策。
父子倆關門談了許久,全譽仁並沒有深究是誰透露的訊息,畢竟那麼多貴族都參加了會議,裡面混有一兩個衛功祿的親信也實屬正常。而全名德也沒承認,他不想讓奇露娜誤會他兩面三刀,也不想讓父親再次看低自己,所以儘管他認真的參與討論,但心裡清楚,慕晨根本就不會再信任他們。
與議事院相鄰的生命樹下,奇露娜接過衛柔手中的衣裝,點頭表示了謝意,然後又將目光挪回果實,等待著它的破裂。
純月圍著樹饒了一圈,仔細的算著果實的數量,統計完成後回到姐姐身旁,小聲問道:“姐姐,我們真的是由這樹孕育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