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議事院的廣場上,為了商團通行證放了主事聯巴贊·齊木。在二牛的墳前,明知村民們不懷好意,卻沒有阻止。本應愛恨分明的性情,在回到人類大陸後多了許多思量,談不上詭計多端,但為達目的也使了些手段,這不是他回來的初衷,所以心中備受煎熬。
貴族議事院裡,奇露娜藉著天黑,輕鬆的躲過所有看守,直奔全名德的書房,他剛吃完晚餐,正在處理州中政務,這個時間一般沒人打擾。
全名德在和父親長談後,終於找到了目標,近幾日恢復如常,甚至過於勤勉,幾乎每日都辦公到深夜,廢寢忘食。
藏在暗處的奇露娜四下檢視一番,確認周邊沒人,推門便進,將聚精會神的全名德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驚訝的喊了聲:“娜娜?”
奇露娜沒回話,將房門關好,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遍,問了句:“還好嗎?”
此話一出,全名德當即放下紙筆,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差點流淚。
“娜娜,你怎麼來了,是擔心…”
“打探訊息。”一句問候已經是她的極限,再多關心的話她說不出也不想聽,所以直奔主題,毫不遮掩。
情緒剛被點燃的全名德聽到這樣的回答立刻失落,有氣無力的問:“你想知道什麼?”
“貴族的態度。”
“關於什麼?關於靈族嗎?是慕晨派你來的?”
“是,不放心。”
“哼,他嘴上說要與我父王共進退,背地裡卻根本不信任我父王。還利用你來向我打探訊息,你留在這種人身邊,早晚會後悔的。”
“說重點。”
“怎麼?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和我就沒話說了嗎?”全名德有些激動,從座椅上起身,奔著奇露娜而來。
“娜娜,我對你…”
“手放開。”他雙手緊握奇露娜的胳膊,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她拒絕了。
“好…好,你想知道貴族們的反應是嗎,我告訴你…我全告訴你,我到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能和全保靈州對著幹?”
奇露娜只用了幾句話便將全名德刺激的惱羞成怒,把他父王的囑咐拋於腦後,將下午商討出的應對之策和盤托出,還表現的趾高氣昂,一副即便讓慕晨知道也無所謂的樣子。
“就是這些,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你回去告訴慕晨,有本事他就將保靈州所有貴族的手臂都拽下來,有本事就讓我們父子失去城主之位,只要我全名德在位一天,他就別想讓靈族在保靈州站穩腳跟。”全名德徹底失去理智,又變回之前心中只有妒忌和怨恨的模樣,逞一時口舌之快,不考慮任何後果。
奇露娜得到了答案,沒再說一句話,轉身出門,消失在黑暗中。全名德看著她的背影,怒不可遏,將書桌上的紙筆檔案全都拋在地上,摔門而去。
離開了佳月的房間,慕晨面帶愧疚,獨自在庭院中走來走去,正好碰到安排完手下回來的衛功祿,於是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回了房間,等待奇露娜歸來。
兩姐妹也沒有繼續二牛的話題,佳月又吃了些東西,然後鄭重的感謝了照顧自己多日的衛柔,並勸她好好休息,自己狀況平穩,不用她繼續守在身邊。
直到午夜奇露娜才回來,見到慕晨後簡短的說明了情況,全譽仁果然沒有抗住貴族們的壓力,採用先穩住慕晨,後放任民意的方法做到誰也不得罪,這讓慕晨看清了他兩面三刀的本性,除了自己的利益,他什麼都可以出賣。
慕晨無奈的苦笑兩聲,面對全譽仁的背叛只能選擇隱忍,日後靈族的生死依然掌握在他手中,如果現在和他撕破臉,那靈族就真的沒有出路了,可慕晨又不願坐以待斃,於是帶著奇露娜去找衛功祿,問問他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出門前,奇露娜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慕晨,問了一句:“墨橙怎麼辦?”
從墨橙在郭二牛的葬禮上消失,到現在也有兩天了,僱傭者與荒原人相同,屍體都會在三天內消失,但復活的時間就大不相同了,荒原人一般在短時間內都會復活,而僱傭者快的三天,慢的最長有過兩年。奇露娜知道慕晨近日事情繁多,但還是想去生命樹看看,看看墨橙明日會不會重生。
“這樣吧丫頭,明日一早我們先去生命樹,如果果實中已孕育出墨橙,我們就一直等到她重生,如果果實是空的,我們就先處理靈族的事,你看行不行。”慕晨清楚她們之間的情感,而且墨橙的死也是為了佳月和二牛,所以他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將她同樣視為自己的夥伴。
奇露娜點頭同意,兩人一同去見衛功祿。面對靈族的問題,如果要說服所有貴族放棄抵制,只能由衛功祿出面,他在這裡位高權重、身份尊貴,最適合做中間人。而且全譽仁已然背信棄義,現在除了他,沒有任何權貴站在自己這邊,所以儘管慕晨對此事並無太大把握,但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